不赌钱,只赌命!
白大褂再次从门口闪入,抬走了眼镜男的尸体。
郝兴云奇怪地问道:"那个自称"厨师"的维克托这次怎么没出现?"
"可能正在处理第一具尸体的器官吧。"阿蟹冷冷地回答。
郝兴云一阵恶寒。他用力摇了摇头,想要赶走脑海中一些恐怖的画面。
他还没忘记刚才自己的疑惑,问道:"你刚才说飞蛾扑火,是什么意思?"
"比死亡更恐怖的,是对死亡的恐惧。"阿蟹回答道:
"对死亡的恐惧就像一个不断追逐的阴影,时刻笼罩在将死之人的身上。"
郝兴云听得一愣一愣的。
"将死之人努力逃避,逃避每一个可能带来死亡的决定。
"当死亡的阴影避无可避的时候,将死之人就会急于做出决定,着急地选择去死……"
阿蟹阴森的话语,再配上他那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让郝兴云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因为他们无法忍受对死亡的恐惧,这恐惧让他们窒息,让他们浑身颤抖……
"对于死亡的恐惧是持续的、无休止的;而死亡,只是一个瞬间,一个平静的结束。
"所以在他们的内心深处,无比地渴望死亡,希望快一点儿,再快一点儿地去死。
"但是人的大脑本能地抗拒死亡,所以他编出一个逻辑来,要让自己的大脑相信,给自己求死的行为一个合理的解释。"
阿蟹冷冷地继续说道:
"不管那个逻辑是多么的离谱,不管他的行为是多么的不合常理,他都会尽快行动,就像飞蛾扑向火苗,痛快淋漓地去死。"
郝兴云慢慢咀嚼着阿蟹的话,一个疑问又蹦入他的脑海:
"可是你刚才不是也说,这个游戏有两种可能性吗?"
"正是因为有两种可能性,所以他的逻辑才离谱。"阿蟹用嘲笑的口吻说道:
"他努力说服自己,让自己相信只有那一种可能性,所以才会装了六颗子弹。
"不过这样也好,正好帮我快排除了一种可能性。呵呵……"
郝兴云哆嗦了一下,这个男人的冷血程度出了他的预料。
如果是在现实生活中,郝兴云看到这样的人肯定是敬而远之,躲得越远越好。
可是在现在的环境下,郝兴云竟然觉得他的想法很合理。
可能在希望方舟号这艘脱离常理的杀人之船上,"常理"才是不合理,"脱离常理"才是合理。
如果有一个人能在这艘船上活下来,那大概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了吧。
一只像鸡爪一样枯瘦的手忽然搭上了郝兴云的肩膀。
郝兴云吓了一跳,回头望去,一个白苍苍的老者站在他的身后。
老者满脸皱纹,双目浑浊,郝兴云感觉他至少已经八十多岁了。
这么老的器官也有人要吗?这是郝兴云心中闪过的第一反应。
维克托处理尸体器官的恐怖画面再次涌入郝兴云的脑海。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恐惧,蹲在地上呕吐起来。
老者关心地拍着他的后背。阿蟹冷冷地观察着老者。
郝兴云呕了半天,也只有一些清液而已。
他也一天水米未进,自然吐不出什么东西来。
老者温柔地说道:"慢点儿,孩子。别着急,我这儿有水。"
郝兴云抬起头,感激地看着老者。
想不到在这个生死难卜的船舱里,还能碰到同样来自母亲大6的好心人。
但是老者接下来的话,让郝兴云差点儿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