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求你,不要赶我走,我可以干活的!求求你!”他竟然又开始磕头了。
“什么跟什么啊?别磕了!停!”我被他搞得越烦闷了,这个样子哪里像个男人?赶紧打断他,“安全营?是什么?你们遇到什么事了?”
我拎着斧子蹲在他面前,把嘴里抽了一半的烟递给了他。
他接过烟,狠吸了一口,“河南岸开区,有一个幸存者安全营地,大概有一千多人,一年多时间了。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相安无事,所有人都在一个组委会的领导下分配物资和搜集任务,但是半年前开始,组委会里几个头头不知什么原因有了矛盾。
分成了三派,我们被逼着站队,各派之间的物资也不再共享了,今天上午,我们这派的领导死了,我们就被赶了出来,他们气不过,晚上偷偷打开了安全区的一处围墙。
后来乱套了,我们就一直跑……所以才……到了这里……”
“又是这种勾心斗角!那刚才呢?你怎么自己跑了?”
“那大个子!他竟然为了逃命把我们的同伴打伤,推给鬼东西……那是我们的同伴啊!他竟然……”
“唉!算了吧,那你有什么打算?”我对这种事情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毕竟这个时候,能顾得上自己就知足了。
“我?你们这有多少人?需要苦力吗?我能干活的,真的,我吃的很少的,一天只需要一包方便面就好!”
他猛然抬起了头,目光诚恳,我却无言以对。
15
天色渐晚,从小窗户透进来的夕阳,拉得老长。
我翻出一床崭新的床单被套,仔仔细细套好,扑倒在这张小床上,闻着棉布出的味道。
忽然,我意识到,叶辰星再也不可能睡这张床了。
这个念头让我感到心里空荡荡的,随之而来的又是重重的忧伤。
这种感觉在一刹那间就击倒了我,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我只是感到一阵阵刀割的疼划过我的心房。
我emo了,现在即使再来一次灾变,也无法把我从emo中拉出来。
他走了,还带走了我的心,我想,我这辈子再也不会有爱情了,真奢侈,末日里,我竟然拥有过爱情。
16
他是在我们相识的半个月后被允许睡床的,好吧好吧,那天是我亲戚来了……我腹痛难忍。
我什么都做不了,长时间的缺衣少食让我的下腹部产生了痉挛,只能一直躺在床上,看着他给我烧开水,给我煮面。
我也不清楚,为什么这次的不良反应会这么大,也许我需要止疼药。
他没有搞到药品,但搞到了一包干红枣,我裹着被子,端着他替我煲好的红枣水,可惜没有红糖。
“喂,我很冷……你可以抱着我吗?”那天临睡觉前,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他的手很瘦,但手指修长且好看,很规矩,还是我抓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脐上。
我的后背紧贴着他,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热辐射,那一晚,我睡得很香,可我知道,他一定没睡好。
因为,他的另一只手臂一直被我枕着,一定是麻了。
17
两个月前,我和他已经很熟悉了,他知道我是一个人,我也知道他也是一个人。
两只孤魂野鬼。
“喂!明天出去的时候,还是拿个剃须刀回来吧,总用我刮腋毛的算什么事儿?”
我坐在马桶上,假模假式地看书,镜子里的他,伸着下巴,他的手来回拉动,一点点清理又长出来的胡须。
“没有衰减的电池不好找了……还是这个方便,再说,市里的剃须刀都在地下二层,那里又没有吃的。”
“好吧,不过你得小心点儿用,别弄坏了。”
我偷瞄着镜子里的他,肌肉并不健壮,但匀称且有力,紧实的后背仿佛刀削一般线条分明。
他在镜子里看了我一眼,我赶紧用书遮住脸,好吧,我承认我激动了。
不自觉地,在书后的我,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胸。
18
我很享受他的臂弯。
在床上,他被我像八爪鱼一样缠着,我的右手紧紧挽住他的左臂,我的左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抚摸他刮得干干净净的下巴。
是的,我那晚很兴奋。
我没有经验……只记得有些疼,甚至都不像读书时,室友们说得那般留下落红,我哭了……但是很快就不再流泪。
也许,他觉得我矫情,可他没有说出来。
“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