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让自己忙碌起来,希望自己能从痛苦中解脱。我拖完了地,又开始擦桌子,一遍又一遍。
我又想哭了,憋着嘴也忍不住,我恍惚、想念,渐渐变得焦虑,我疯了似的把床单和被套全部拆掉,从那个小窗户扔出去。
可是,这没有用,一点儿也没让我解脱,这小小的十几平米的房间,在这三个月里,几乎每一个角落都留着我和他的记忆。
我能想到的活儿都被我做完了,突然间就陷入了无所事事的境地,我失落极了,无所适从。
12
明明只认识了三个月,三个月前,我们还互不相识,他为什么要闯进来?我为什么接纳他?
日子已经很艰难了,是命运的安排吗?
我的爱情,在我孤独生长了26年的时候才出现。他就这样进入了我的心,最后却被我亲手杀掉了,这算什么?末日爱情?
我觉得我有必要讲讲我们的相识,那得从三个月前开始。
13
灾难爆之后,我没有像其他幸存者那样选择逃离。
我后来有总结过,只要熬过最初那半年,大多数幸存者都能找到那些鬼东西活动的规律。只不过,那些东西传染性太强,生活处处充满危机。
其实,更多时候,危险并不是来自于鬼东西们,而是其他幸存者。
这几年,我不是没有见过其他活人,相反,很多次遇到过外出搜集物资的幸存者。只是人们大都很谨慎,我大多时候也会选择和别人保持距离。
我很幸运,并没有被外人现藏身处。直到他的出现。
三个月零12天前的那个夜里,原本只有零星尸吼声的我的小区内,突然传来一阵阵爆炸声。
小区一条主干道,有很多影影错错的生物在奔跑,当先几人不时地朝身后扔出自制的燃烧瓶,爆炸声就是因此产生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会半夜外出,但很明显,他们被围攻了。
“该死!”
这种情况下,我没有能力去救援,其实更多的是烦恼这些人惊动了这么多鬼东西,还给引进自己藏身的小区里。
他们距离我这栋楼越来越近了,我真怕他们会冲进楼道,因为如果这样,我连外出都会成倍增加难度。
这些人手里的燃烧瓶好像没有了,一个大个子,一把拽住一个人,有些跛脚,应该是个女人,她被那大个子扇了一耳光,推向了身后追来的鬼东西们。
他们还在跑,不过好像有了争吵。
一个黑影猛然间打了那大个子一拳,却被大个子一脚踹在地上,那大个子还要打,但被其他人拉住了。
黑影坐在地上,看了一眼其他人,又说了什么。之后,单独朝我这栋楼来了。
“混蛋啊!”
我抄起一把消防斧头,时刻注意楼道里的动静。
片刻后,楼道里响起了‘噔噔噔’的脚步声。
14
电梯早已无法使用,他只能从消防通道往楼上爬,这是唯一的通路。
他到不了顶楼的,因为顶楼的门被我锁住了,那里有我种的菜和储存雨水用的大胶桶。
“闪开!”
我大喊着,把一个折叠沙床从楼道推了下去。
他显然没想到还会遇到活人,只不过没有时间犹豫。紧紧贴住墙壁,恰好让过了顺着楼梯滑落的沙。
几乎是出于本能,他顺势把沙打横了过来,这样就能暂时阻挡住没脑子的鬼东西们。
“快上来!”
没时间废话,我招呼一声就往回走。进了门,他看了看我手里的消防斧子,好半天没有说话。
“为什么晚上出来?”我不担心那些鬼东西能找上门来,因为从三楼开始,我就已经洒满了消毒水,这可以干扰它们的嗅觉。
我很激动,但是声音很克制,只是手没有控制好,举着斧子指向了他,“你知不知道这样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
他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也许是我举着斧子的模样太过吓人,他竟然跪下了,‘咚’的一下,一头砸在地上:“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楼里有人……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那些鬼东西会自己走吗?”我简直欲哭无泪,“起来!把我地板都弄脏了!”
他跪着没动,嘴里还是不停地念叨着:“对不起……”
我们就这样僵持住了,我干脆坐到沙上,他依然跪在门口。如此许久。
门外鬼东西的动静渐渐小了,他也停止了念叨。
“刚才怎么回事?你们那些人没有常识吗?”我很烦躁,抽出一支烟自顾自点上,“我不管你们从哪里来的,天亮之后,赶紧滚!”
“好,嗯?”他的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忽然的安全让他有些放松,明显反应慢了半拍,“啊?走?我没地方去了……安全营地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