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忽然一双大手轻轻拉起了她。他语带责备:“睿安你跪着做什么?快起来!”
萧晨月借着他的力道起身,这才惊觉自己跪了多时的双腿已然酸麻,无力地靠在他身上,苦笑:“让九郎笑话了!”
“父皇与你都说了些什么?”慕容梓羿面沉如水,声音冷似腊月寒冰,盯着她问。
萧晨月这才察觉他今日脸色很难看,父皇的嘱咐刚到嘴边却被她硬生生给咽了回去,只淡淡一笑:“没……也没什么。父皇是来看桓恩和桓烨的。”
“哦。”慕容梓羿面色渐冷,再不复往日的温柔:“最好是这样,你若有什么事情瞒着孤。”他微微一笑:“你知道后果!”
“我……”萧晨月慑于他周身的寒气,突然有些害怕,下意识后退了几步,道:“也……也没什么,父皇只是让我劝劝你,收剿边境驻军一事,不可操之过急。”
慕容梓羿轻哼一声,一把紧握住她的下颌,迫她看向他,冷笑:“那你为何不敢看着孤?难道孤会吃了你?”
萧晨月痛得几乎要流下泪来,却仍勉力扯出一个笑容:“九郎今日可是有心事?臣妾只愿为九郎分忧。”
“为孤分忧……你倒的确可以为孤分忧。”慕容梓羿冷笑,面色一沉,一把将她拦腰抱起,一言不直冲进内室。
他了疯似地吻她,密密麻麻的吻喷洒在她周身,萧晨月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心中感到了一丝恐惧,感觉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只能任由他摆布。
待到长衫尽褪,二人之间再无任何束缚,她娇美的胴体如一只单薄的蝶儿,此刻正备受风雨的摧残。
萧晨月感到今日的慕容梓羿似一团灼热的烈焰,烫得要灼伤自己。
天色渐渐阴沉,不一会竟下起了小雨。
淅淅沥沥的雨点落在台阶上,带着凄冷的寒意,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萧晨月的心渐渐冷了下去,原来自己不过是他的猎物。
他曾说过,她这样美的女子,应该被男人温柔以待。可他的温柔原来也只不过是为了留住她这只猎物,她是最高贵的猎物。
萧晨月不禁为自己的天真感到可笑。
慕容梓羿一连折腾了她好几个时辰,终于沉沉睡去。
得到解脱的萧晨月试图挣扎起身,却现身体软绵绵的使不出一分力气,她斜靠在榻角,把头埋在双膝间嘤嘤地哭了。
若是母亲还在,得知她今日遭受的一切,定是万分不舍。
可不舍又能怎样?没有人能带她离开这里,她逃不过这宿命。
可她这样的女子,生来就注定不凡,她不甘心过一种长久被人摆布操纵的生活,她不甘做男人的猎物。
她和韩绰带着使命来到北溱,这里是她们施展才华的舞台,她们在这异国他乡相依为命,西域,便是她们一生的事业,也是她们的梦想和责任。
慕容梓羿许是被她的哭声惊醒,蓦然睁开眼望着她,一颗坚硬的心被她彻底融化,他心疼地紧紧揽着她,替她擦去满面泪痕,柔声哄她:“对不起,今日是我太冲动了,是我不好。阿月,你……你别哭。”
萧晨月不理他,眼泪如珍珠般落下,她伤心极了,似要把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在这一刻全都泄一空。
慕容梓羿苦笑。他这一生征战四方,亲手了结过无数生命,见惯了大风大浪,他从未怕过任何事,可他是真的害怕她的眼泪。她在他怀里哭得那样伤心,他竟毫无办法。
“你……唉!”慕容梓羿叹了口气,他紧紧抱着她,心底无限愧疚。
“慕容梓羿,我当初为何要信你!”萧晨月用力挣脱他的怀抱,用尽全力甩手给了他一掌,冷笑:“你竟从未爱过我……终究是我太天真。”说罢便起身穿衣便要下榻。
“阿月,我不许你这样说。”慕容梓羿很是震惊,从他身后搂住她,连声道:“我是太在乎你了,所以才会……才会冲动行事。你是我唯一的妻,是我最在乎的女子。阿月,你信我。朝堂上那些大臣轮番对我施压,我心情低沉,一时冲动,未能顾及你的感受。我对不住你。”又轻声哄她:“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向你保证。乖,不哭了。”
萧晨月声音喑哑,面色冷凛,半晌不语,也不再理他。
慕容梓羿耐心哄了她半晌,但他心知萧晨月执拗的脾气,也不敢再劝,遂披衣起身,黯然离开了她的毡帐。
萧晨月知他走了,并不看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静静躺回榻上。此时,她的心里却在想着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