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梓羿道:“不错。太皇太后当年是曾下过这道旨意,只是今时已非往日,太皇太后如今已然失势,这道旨意也就形同一纸空文。本殿下带兵多年,手下的士兵将领,皆只效忠于我!就算太皇太后不曾失势,她可以控制整个朝局,但本殿下就还不信,她能算得准每颗人心!”
“你!”常山大长公主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长公主莫急。”一直沉默不语的汝南这时开口道:“长公主,你切莫被这能言善辩的慕容梓羿给唬住了,莫说他只是一个连王爵都没有的宗室,即算那遗诏是真的又当如何?这件事已过去多年,现在早已不是再追究往事的时候了。帝君病重,帝君唯一的王子是本宫的儿子,继承大统乃是天命所归!慕容梓羿,难道你想造反不成?”
慕容梓羿淡淡道:“王后娘娘,气急伤身。你这唯一的小王子只是个还在吃奶的娃娃,试问他承继大统之后如何上朝,又如何理政?帝君年幼,必由太后摄政,试问王后娘娘,此举若无法让满朝大臣信服,您又该用谁来辅佐您和小王子治理北溱?”
这一席话说将出来,不少大臣已纷纷点头,暗中私议道:“是啊,小王子太过年幼,无法主政,军国大事尽由王太后与大长公主议定似乎不妥。”
“你……你们……”常山大长公主气急败坏:“你们都反了么?”
慕容梓羿又道:“小王子虽是帝君唯一的子嗣,可长公主也莫忘了我北溱是如何立国的,我北溱尚武,从来都是功高者为王,自然更不必拘泥于那些繁文缛节。臣等可有异议?”
突然有一位老臣出列,道:“臣等绝无异议,左大将为我北溱南征北战多年,立下不世功勋,又为宗室子,臣奏请左大将以北溱宗室身份登基为新君!”
此言一出,又有不少大臣也附和道:“臣也同意!恭请左大将即位为新君!”
慕容梓羿又道:“王后若能放弃这帝位,本殿下可保证你与小王子均无性命之忧,一切还同从前一样。”
“不……不可能!”汝南抱着慕容隆庆奔下台阶欲冲出大殿,被两名侍卫持戟拦下。慕容梓羿继续道:“王后娘娘若执迷不悟,本殿下这里还有一张遗诏,若你还是不信……帝君已经清醒,你大可亲自去问帝君!”说着又朗声道:“将王后与小王子即刻送回玉凤旃,好生照料着!”
常山大长公主眼见汝南已被两个侍卫强行押回玉凤旃,而她唯一的筹码小王子慕容隆庆也已被慕容梓羿的人控制,心知宫中所有禁军、守卫皆已换成了他的人马,不由哀叹一声,突然昏厥过去。慕容梓羿又道:“将长公主殿下废去公主封号,配雍州军营,派人严加看守,永世不许回京!”
待常山大长公主被押走,众臣和北溱一干王公贵族眼见汝南王后和常山大长公主已被慕容梓羿控制,心知慕容梓羿继位为新帝君已是大势所趋,方才还在观望摇摆不定的几位亲贵此时也纷纷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向慕容梓羿行礼称臣。众人齐呼:“臣参见帝君!”
“参见帝君!”
“参见帝君!”
“参见帝君!”
慕容梓羿冷冷扫了一眼向他躬身行君臣之礼的众臣,声音里透着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我以北溱新君的身份向长生天起誓,只要有我在一日,我便会以命守护北溱,与你们共同开创北溱盛世基业。你们若有谁敢顽抗,与外族勾结,可休怪我不会手下留情!”
此言一出,众臣皆噤若寒蝉,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慕容梓羿见众臣皆不再反对他,满意地笑点点头,蓦然道:“好了,今日都散了吧。”
待群臣纷纷散去后,慕容梓羿缓缓踏出大殿,等在殿外的小乌一见他便迎了上来:“殿下,您这是要去哪?”
慕容梓羿突然道:“景云旃,现在如何了?”
小乌不由吃了一惊,道:“殿下,难道您还不知道吗?”
“你说什么?”慕容梓羿诧异道:“景云旃生了何事?”
小乌道:“就在您回京的前几日,常山大长公主和王后以‘擅摄朝政’之罪将云锦夫人禁足在景云旃,不许任何人接近景云旃。”
“竟有此事?”慕容梓羿不觉加快了脚步,道:“我去看看她。”
景云旃,萧晨月正坐在帐中凝眉沉思,忽见馨儿慌慌张张跑来,气喘吁吁道:“公主,外面似来了许多官兵,好像出事了!”
萧晨月眼神飘忽,幽幽叹了口气:“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公主,您这是何意?”馨儿不解地望着她,摇头道:“奴婢出去看看。”
“馨儿,别去了。随他去吧!”萧晨月大声道,可馨儿却已跑得无影无踪。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辰,还不见馨儿回来,萧晨月心一沉,蓦然冲入院中。岂知她刚一冲入院中,便被一人拦住了去路。萧晨月怔了片刻,微微一笑:“你终于回来了。”
慕容梓羿缓缓走近她,笑道:“我回来了。以后,再也不走了。”
萧晨月轻轻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这一年多来,你还好吗?”
慕容梓羿淡淡道:“当年我在戍边途中遭遇伏击九死一生,幸得老天垂怜才侥幸从鬼府逃回来,你说我过的好不好。”
萧晨月道:“这一年来,朝中盛传你在边疆失踪的消息,也是你故布疑阵,引蛇出洞?”
慕容梓羿点头道:“若不如此,我根本没有机会活下来。”
萧晨月又问:“这宫里的禁卫,也全都是你的人?”
慕容梓羿沉默了一瞬,终点头道:“是。”
萧晨月摇摇头转过身,苦笑道:“你连我也瞒着。慕容梓羿,我当初就不该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