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吃野菜,半死不拉活地蜷缩在山神庙。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他爹回来了,他爹带走了他。
去医院检查,打针吃药,住进招待所。
养了一个多星期,才好了起来。
后来,后来就是他爹带自己来瑶姨家了。
瑶姨一家真好,即使知道爹可能无法回来,还能收留自己。
大白米饭管饱,鱼虾肉蛋更是不吝啬。
她们吃什么,自己就吃什么。
陈北大夜里时常问老天爷,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好的人家呢,他是上辈子是修了多大的福气,才能遇见这家人。
怪不得爹说,要自己今后当牛做马要报答这家人。
他爹看人一向准,说的没错。
是的,陈北大他爹,从两年前就说了,村里这些人全不可信。
都是眼里只有利益之人,万万不可托付真真心。
只有他爹带他去见的那个大伯,才可信。
可是,可是那位大伯也被抓了啊。
陈北大想得太多,不小心被噎住,剧烈咳嗽。
杨清桦连忙放下碗,给他拍背:
“你这孩子,吃这么急干啥,大把饭菜,想吃鱼虾蟹你自己挑,新鲜得很,抱着生啃都没人说你。”
陈北大好些了,将那份坚定埋下心底,没心没肺地笑几声。
没一会,船上都是少年呼哈呼哈的话语声。
童瑶看了下手表,五点了都,和杨父说一声:
“爹,咱们开船找他们吧,是时候回去了。”
船上堆满了鱼货,杨父满意笑笑:
“行,今天回去早点,估摸他们也在收最后一网了。”
既如此,杨清桦就去开船了。
童瑶眯着眼遥望远处如蚂蚁般的渔船,有些骇异道:
“没想到啊,我们跑得还挺远的。”
杨大伯年纪上来了,有些老花眼,跟着看了一眼,只大概看到几个朦胧的小点。
他庆幸道:
“还好我们离得远,要是离得近,他们过来,看到那么多金鲳,不得跟着捞啊。”
杨父闻言,也跟着庆幸。
这些金鲳,个头都不错,全捞上来,有七百多斤呢。
要是几条船过来看到了,也会捞的,到时候说不给捞吧,又生分。
给吧,自家又亏。
本来就是自家先现的,其实给不给,都是自家一句话的事。
童瑶失笑:
“那倒不至于,我们一块出来那么久,这点默契是有的,几家人品还用说吗。”
杨父回忆了下,又觉得童瑶说的有理了,像之前现炸弹鱼,老吴他们过来帮撒网,也不分货的,最多给几条,让他们拿回家煮。
杨大伯闭了嘴,他才刚上船,不太了解几家人的默契,还是别多话吧。
几条船确实在起最后一网。
今天总共拖了三网,有两网兜爆网了,满意得不得了。
见童瑶说回去了,那就回吧。
这会回去,九点就能到港,比以前早。
忙了一天,除了三个小孩,大人都累得够呛,在船上找位置眯会。
跑远点的海域就是这样,和码头渔民同时间出,又比他们回来晚,得抓紧时间补觉。
童瑶也在船舱木床上补觉,杨溪俊不肯和陈北大玩了,爬上木床,钻进娘怀里跟她睡觉。
陈北大才十二岁,还是个大孩子呢,今天在船上帮忙,又看孩子,身体也有些乏力。
直接躺在木床下睡觉。
晚上九点二十,回到码头。
夜幕早已降临,宽敞的码头站着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