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问混着人群出了大殿,院子里除了侍卫就只剩下太监和侍女,要么是路过,要么就是等候大殿内通传的。
他与这些下人们的服饰格格不入,就算想要伪装成什么模样,都是很难。
但意外的是,院子里的侍卫侍从们都像瞎了眼似的,没有一个多看他一眼的,更不要说抓人了。
“……”
沈问见状,于是更加肆无忌惮,轻盈跃下台阶,直接拍了拍其中一个侍卫的肩膀,“诶,兄台,敢问卢欢儿被关在哪儿啊?”
“公子在胡言乱语什么?太子妃就在大殿中。”侍卫面无表情,义正辞严道。
“嗯…”
沈问思索几秒,换了个问法儿,“那这么着吧,请问我现在应该去哪儿呢?”
“公子应该…在大殿里与众宾客共同欢庆?”侍卫也被他问到自己都有些不太确定了。
“啧。”
沈问不满意这答案,暗自白了他一眼,干脆竖起大拇指,指着自己一字一顿道,“我是沈问,你们太子一直在找的那个家伙。”
“小的知道。”
我又不瞎。
侍卫此时只觉得头盔从来没有如此闷热过,额角滑下豆大的汗珠。
“你…”沈问还打算说点什么,却被人打断了。
“沈公子,不要难为这些个做下人的了,您可是贵客,他们哪敢多嘴啊,让老奴来给您带路吧。”
不知什么时候,沈问身后凑过来了个头花白的老内侍,满脸褶皱噙着笑意,却看着鬼气森森的。
晏公公佝偻着腰抬头望他,又委婉道,“再说,这里是前院儿,庆华殿里宾客众多,若真是动了手,伤到哪位权贵,可就不好看啦。”
“哦?”
沈问背手转身,按捺不住上扬的嘴角,“这位公公所言极是,可我只是出来寻人的,又怎么会动起手来呢?”
“沈公子,您这就是戏弄人了不是?”
晏公公有些无辜道,“您以为您今日进来了这太子府,还能出的去吗?”
“未来的事儿谁知道呢,各凭本事呗。”
沈问耸了耸肩,笑眯眯地说,“现在我只问卢欢儿在哪,带我去找她。”
“您就这么问老奴,是不是有点儿太不把人放眼里了呢——难不成殿下还真能让您带走太子妃?”晏公公表情意味深长。
一股无形的灵力释放出来,整个院子充满灵压,哪怕连旁边这些仅仅是被波及到的众侍卫都感到如芒在背,藏在盔甲下的双腿也莫名软。
“反正太子知道我今天会来找人,肯定提前把人藏起来,左右找来找去也是无头苍蝇,倒不如…问问你呢。”
沈问语态一如往常,气势不甘示弱,好像根本不受他这股灵压的影响。
“……”
“沈公子好魄力。”
晏公公见状,竟然朝他躬身夸奖,转身伸出手,“请吧。”
两人一前一后,从侧边的小路向庆华殿后走去。
随着晏公公的离开,院子里的灵压也渐渐消失不见,众侍卫都狠狠松了口气,趁机坐到地上歇会儿擦汗。
这两个家伙也太可怕了吧?
一个不动声色就能放出那么恐怖的威压,一个居然能无视这股强大的力量。
要命啊。
穿过矮墙下的月洞,便是片芬芳馥郁的花园,沈问几乎没见过这么大的海棠树,也不知道太子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找来了这么一棵老树。
树梢时不时有几片花瓣落下,这花园的景色于普通百姓而言,人间仙境不过如此。
沈问揣着手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走得慢了些。
“公公,容我问一句,咱们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沈公子不是来找人的吗,自然是带您找人去。”晏公公头也不回。
“这里没有旁人,就算公公说带我去个什么陷阱之类的,晚辈也认。”
沈问拱手笑道,“你我心知肚明,这么多年来太子一直想着法儿地杀我,如今我孤身出现在太子府,再揣着明白装糊涂,是不是就没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