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人趁机攻向雁歌后背,安无岁见了瞬间脸色苍白:“雁歌小心背后!”
但见雁歌侧压着身子一歪头,顺势躲开长枪一脚踢到那人的脑袋上。
连刚赶来的沈问都不禁心中叫好。
有人现安无岁与雁歌一伙,却不会武功,翻身又刺向安无岁。
一时间安无岁瞪大眼睛,头晕目眩,腿了软。
然而,那一枪却迟迟没有落到他胸口。
那枪尖锐利,旋即破开皮肉扎进了挡过来的沈问身子里,胸口顿时血流如注,染红了一身的白衣。
没人看见沈问苍白着脸色,眼中尽是阴郁。
“这等小人,不杀留着过年么?”
此时他心中十分懊悔出门未带配剑,以后定要随身带配剑,定时时都抱在怀里。
浑身浴血的少年不顾伤痛,飞身踢昏了面前这人,落地不稳,重重摔在地上。
他还想做什么,只是伤口撕裂疼痛不已,浑身乏力,根本动弹不得。
余光瞥见,还好安无岁只剐蹭到了肩头,并无大碍。
“沈问!”旁边的安无岁带着哭腔喊道。
这声引得雁歌愕然失神,险些被那些贼人伤到。
“还没死呢,你着急哭什么丧?”
沈问脸色惨白,连动动脑袋的力气都没了,他虚弱又凶巴巴看着安无岁,“你们两个蠢货,回安府搬救兵去啊!家丁那么多,还有我那么大一个师傅在,难不成还会怕这些家伙?快叫雁歌别打了,遇上事也不动动脑子……”
说着说着他声音愈来愈小,逐渐没了音儿。
据说那天之后,是安府家丁和雁府守卫及时赶到才控制了局面…
雁歌没受什么大伤,安无岁的肩伤也无碍,只有沈问这伤太重,在这离江城内无人可医。
郑机云说是需要尽快动身去氓北,找他一位神医好友求助。
“当真要走了?”
雁歌今儿像个文静的小姐似的,眼眶红了说话声音也很小,“你可不能死了…”
“我命硬,可死不了。”
沈问的小脑袋无力地躺在郑机云肩头,难得朝她温和地笑了。
“哼。”雁歌不服气,却无话可说。
“要不咱俩打个赌?”
沈问说出了雁歌平时最爱说的话,“我若是活着回来找你了,便算你欠我一万两。”
这话郑机云听到,总觉得不大对,还没咂摸出味儿来呢,这边雁歌已经先开口应下了。
“好啊,就一万两。”
此事雁家上报朝廷,经查现原来这些伤人者都是洛河逃来的流官。
上面立刻下令在离江设立行卫堂,以救人有功为由,赐雁家三小姐监察官一职。
后来,这便成了人们口中的“离江之乱”。
两年后,氓北的听雪门易主。
江湖中传闻听雪门门主姓郑,百战不败,而听雪门的大弟子沈问,则是个跟着抱郑机云大腿走后门的废材。
有次沈问下山途经离江,突然兴起便去那行卫堂逛了一圈,只觉得甚是欣慰。
行卫堂出门右拐就有间茶馆,沈问刚一坐下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他闻声而望,几个穿着利落的年轻人正在吵闹,说话的是个一身红衣的少女。
“雁歌?”
雁歌也循着声音看过来,有几分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你…你…”
“你什么你,让我算算啊…”
沈问勾起嘴角,将配剑夹在怀中,开始掰动手指。
“起初是十两,还有在染坊那回,还有……你赌输了这么多回,合计是一万零五十三两,给你抹了零,就算你欠了我一万两吧,如何?”
他轻轻挑眉,咧嘴一笑。
“沈问!”
雁歌惊叫着抱住他,沈问一个没坐稳差点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