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机云狠狠一拍脑门儿。
安禾揣着手微笑:“?”
“其实吧,是这么回事儿。”
郑机云清清嗓子,“这除邪需要断魂草做引子,施个法将邪气赶走就行了。”
他抱臂倚在亭柱上,怀中是一把透光明亮的长剑,整个人颇有些散漫之气。
“不知清云兄身边有没有在边关当兵的人?叫人顺手采一株就可以了,常年见血的断魂草戾气最重。”
“唔…”
安禾思量一番,现这个法子也算可行,自己驱鬼也并非一两日,自是明白,“雁家那个二儿子在西北边防,叫他帮忙好了…”
见安禾喃喃自语,郑机云忽然正色道:“只是我看你这邪气来的不一般啊,像是为人所养,这才使得唯独只有你看不出自己中邪,怕有人想要加害与你啊清云兄!”
听到这话,安禾好似想起了什么,心中漏了一拍,他立刻便拄着杖转身进屋去。
回来时,手里捧了一只鎏金木匣子,他神情些许紧张:“机云,你快帮我看看这里面可有你说的这种邪气。”
郑机云端详片刻。
视野中,匣子上蒙着层层灰雾,像是糊着一层脏东西。
“有,更像是残余剩下的。”
闻言,安禾脑子“嗡”的一下不听使唤了,他死死抱住木匣后退好几步,踉跄着险些摔倒。
郑机云忙扶住他问怎么了,但见他双眼空洞,面色惨白,双唇动了动…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那害死我夫人的贼人。”
匣中是尊夫人的骨灰。
经过此事,大人们一连几日都严肃着脸,沈问从来不关心,平日里与那安无岁玩也乐得自在。
据说这安无岁还有一个青梅竹马,是离江雁氏三小姐,名为雁歌,性子急也不端架子,可爱的紧。
这雁氏世代为官安居离江,若说安府算得上华丽,那雁氏才是真的金碧辉煌名门望族。
不过这府上什么样,也是沈问去过才知道。
这日,他便听师命前来这雁府,取一株名为断魂草的物件儿。
进了雁府大门,整个院子里甬路相衔,廊前更是还有山石点缀,修整草木擦拭木廊的家丁一应俱全,还有许多站在门堂前后的,手持长枪,好不威风。
管事的带着沈问一路走进中堂里。
“沈问奉家师之命前来取断魂草。”小沈问点头作揖道。
“去叫祁右。”
雁文朔对下人挥了挥手,转头又朝沈问笑起来,“小道长不必拘于礼数,且坐。郑道人既是清云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朋友之事自然能帮则帮。此番还未感谢道人相助清云。”
“家师四处云游是为行善积德,帮他人便是帮自己,一切都是为了历练修行。”沈问回道,十分沉稳老练。
这时,偏屋出来了个身材高挑的少年郎,左右刚刚弱冠的样子,手中端着一个锦织盒子,看着面相有几分腼腆。
“父亲。”他朝雁文朔点头。
“祁右,东西交给小道长就好。”
“算起来,沈问还要叫祁右一声兄长,那就多谢兄长了。”沈问笑吟吟接过盒子,又说是不能耽误匆匆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沈问总觉得身后有人跟随,终于在一个巷子口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去。
“祁右兄跟随了一路,可还有什么事?”
只见雁祁右站在他身后,像是被他突然回头吓了一激灵,不过,眼里始终盯着他的配剑。
“你这剑是柄好剑。”
“是呀,它叫浮生剑。”
沈问很自然地拍了拍自己的配剑,随即走过来,将浮生剑递上去让他端详。
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打趣道:“不曾想原来祁右兄对兵器如此热爱,起初我还擅自心想兄长你如此腼腆如何上的了战场,现在看来倒是理应的了。”
这个比他大了四五岁的少年的脸“腾”的一下变红。
他赶快将浮生剑丢还给沈问,连道一声“告辞”就慌忙逃走了。
望着他慌张的背影,沈问噗嗤一声笑出来。
待到沈问将断魂草带回安府,郑机云即刻起阵,沉寂的房间里只有他与安禾二人。
一束束青光从掌中散出,循着地上用朱砂写出的阵法化作复杂的符文,缓缓印到安禾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