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念念朝钟翰林歪着头,笑了一下,“你终于说出了心里话,钟翰林,我说句粗话你就难以接受,那我刚才和别人吵架你更无法想象了,你把我当什么?受过高等教育的才女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钟家大小姐?还是食指不沾阳春水的江大小姐。你错了,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我五岁开始学跆拳道,十六岁出来混社会,我打得过流氓,斗得过恶妇,流言蜚语我也不怕,你说我过分,我过谁的分。”
钟翰林连忙解释,
“念念,我刚才一时口不择言,我知道在我家我妈对你做了过分的事,但是我们能不能向前看,不计较这些事。”
“我可以不计较她对我怎么样?但是她对我奶奶不尊重,我绝对不能容忍。我会用同样的力度,反击回去。你觉得我很可恶,不尊重老人是吗?”
钟翰林知道了,肯定是自己的母亲先挑起事端,用污浊不堪的言语,辱骂淑娟阿姨。要不然念念也不会暴跳如雷的泼妈妈一身热水。
“念念,家务的事情我们到此为止,好吗?现在和我离开这里,这里不适合你。”
“你错了,不是这里要适合我,而是我要适应这里。人是会变的,你不也变了吗?你现在觉得我特别可恶?对一个老人,我都不会心慈手软,何况是你。钟翰林,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走吧,再纠缠下去会有失你的身份。”
“季念念。”钟翰林再一次忍无可忍,小声对她吼道。“赶紧和我离开。”
“你走吧,耽误我太长的时间,老板是要扣工资的。”
“念念,即使你不去学校,也不能在这儿,赶紧和我离开。”
“学校?从离开你家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奢望,对我来说,那是命中注定遥远的事,我已经脱离季家,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赶紧离开吧,这里不适合你。”
季念念转身就走。
侍一航在身边观察了好久,现这个小丫头挺招人喜欢的,而且他看得出,钟翰林根本摆平不了她,这个时候自己再不出面,还要到什么时候?
“站住,”侍一航冲季念念说道,“你们俩谁都别说话,听我说各退一步,钟翰林现在住我家,你现在也去我家。我家就我一个人,父母在国外,我家那么大的房子,整天也没人做饭,没人打扫卫生,这活交给你。但是工钱没有,包吃包住,你这个年纪和经历去学校学习,也不一定适用。这样吧,我教你有用的,比如电脑英语学开车行吗?行的话,痛快点。”
念念一听,立刻站住不动,回过头看侍一航。
他不黑不白的脸庞,穿着一件随意的黑色衬衣,不算惊艳却也气宇轩昂。可能是他职业的习惯,有着大海一般深邃的眼睛,仿佛能一眼洞穿,人内心最深处最真的想法。
光是看他一眼,季念念眼睛里已经放出了灼热的光,那是在黑暗忍耐之后,窥见了希望的光。
“看我干什么?你不会因为我和那帮人喝了一次酒。就怀疑我人品有问题。”
“那倒不是。”
信任,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良药。
“那就走呗,我是律师,说话一言九鼎。”
侍一航阳光一笑,如同盛开的樱花,驱散季念念内心的顾虑。
“可以,成交。”
季念念的脸比翻书还快。
阳光终究会洒在我的身上,人要和把握不住的东西说再见,也要和遇见的光握手言和,然后再灿烂一场。
“我现在跟你走。”
钟翰林一脸懵逼,自己苦口婆心的说了一大堆,一点用没有,便瞅了瞅一航。
“管用?”
侍一航沾沾自喜。
“当然,你以为我整天和别人打交道都是玩呢?你是讲师纸上谈兵一大篇,我是律师讲究的是实战。”
“为何不早说?”
“有些话呢,只能在适当的时机说出来,才能挥得到最好的作用。”
“和你们这些律师打交道,早晚得变成疯子。”
“大错特错,和我交朋友,会让人更聪明,比如那个小丫头,你除外。”
“就这样,我和念念在侍一航家一住三年,因为他父母要回国展,我们才搬出来,后来的事你都知道。”
钟翰林讲完他和念念的往事,长叹一声。
“本以为终于安定下来,一起过安安稳稳的岁月,至于什么关系又有什么关系呢?却没想到我哥又给我添了一出戏,你说这兜兜转转的人生,我该怎么解释和面对。”
“现在,你想怎么做,”程疏星不做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