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才人怎么这么狠的心啊。既然入宫成了后宫妃嫔,就应该以大局为重。不管皇上歇在哪位姐妹宫里,能把皇上照顾好,能让皇上开心,这才是顶顶重要的。”
杨芸熙似有似无的瞄了徐庭月一眼,“淑妃,你好歹跟鹿才人是远方亲戚,素日里也常有走动。你也不知道劝着点,拈酸吃醋可是后宫大忌。”
杨芸熙话里的讽刺之意论谁都听的出来。
徐庭月本来因为这件事心里不痛快,听杨芸熙又公然在这里对自己阴阳怪气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不甘示弱道:“心长在鹿才人身上,就算本宫说破嘴皮子,她不听本宫又有什么办法。况且鹿才人自从怀有身孕后就娇贵的不行,说本宫宫里的香太过浓郁,怕熏到她和她腹中孩子,已经很久没去本宫宫里了。”
她跟鹿才人是远方亲戚不假,可早就出了五服,她在家中时从来没有听到过还有这么一门亲戚。
后来鹿才人主动找上她,强行跟她攀关系。她见鹿才人略有姿色,又是新人,说不定是可用之才,所以对她多加照拂了一些。
谁知道她怀个身孕跟怀了什么宝贝似的,经常往她痛处上戳。她逐渐有些恼了,便跟她逐渐来往少了。
“本宫也实在没想到鹿才人会这么做。都为女子,她怎么会想出如此阴毒的招数。”
徐庭月眼角含了泪,楚楚可怜的望向沈确,“皇上,您可一定得替臣妾做主。”
沈确一直以为鹿筝只是有些作,有些娇蛮,心地还是不坏的,却不曾想背地里如此心狠手辣。
“李全,你去将鹿才人请来,朕要好好问问她。”
李全领了命,带着人去了春禧殿。
鹿筝一直心绪不宁,看雨筠去了那么长时间,到现在还没回来,心里愈的不安起来。
听到外面响起脚步声,鹿筝还以为是雨筠回来了,刚想骂几句,抬眼就见是李全,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是李公公啊,您怎么来了?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
李全扯扯唇角,“才人猜对了,皇上请您移步前去月华殿,有事要问您。”
鹿筝心脏砰砰直跳,身上一阵燥热,已有密密麻麻的汗沁满了额头。
“公公方便透露一下是所为何事么?我身子有些不大爽快,公公能不能向皇上回禀,我先不去了。”
“才人就别为难奴才了。皇上的命令,奴才哪敢违抗。也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才人只要将事情解释清楚了就没事了。”
李全后退一步,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鹿才人请吧。”
李全都这么说了,鹿筝还能说什么,她伸手扶正间的步摇,跟着李全来到月华殿。
看屋内乌泱泱站着一群人,雨筠跪在地上,鹿筝便知事情不妙,她狠狠的横了雨筠一眼,向前连走几步屈膝行礼。
“嫔妾叩见皇上,皇后娘娘。不知道皇上叫嫔妾前来,所为何事?”
沈确只静静的看着鹿筝,转动着左手食指上的翡翠扳指,神色不明。
华惊云一看沈确的模样,便知他现在正在气头上。他们好歹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对他还是了解的。他每次特别生气的时候,便喜欢沉默不语。
华惊云只好道:“本宫和皇上叫你来,是有一件事要问你。你看看这个东西,眼熟么?”
说着,华惊云冲秋屏使了一个眼色。垂手侍立在一旁的秋屏会意的点点头,拿着香粉盒走到鹿筝面前,
鹿筝又怎么可能会不认识呢,她佯装迷惑的伸手接过来。
“嫔妾认识。这是嫔妾曾经怀有身孕时,皇后娘娘赏给嫔妾的。嫔妾前些日送给了祝御女。皇后娘娘为何这么问嫔妾?”
“你承认就好。祝御女将这盒香粉转赠给了淑妃,结果淑妃用了之后险遭毁容。御医在里面现了蛇花草。”
华惊云道:“雨筠都已经什么都说了,你有什么要对本宫和皇上说的么?”
“主儿,您就承认了吧。皇后娘娘和皇上都已经知道了。”
雨筠膝行到鹿筝面前,伸手死死的拽住她的裙摆。
“您写信给娘家托人买了蛇花草送进宫,还威胁奴婢不准说出去,否则就要了奴婢的性命。奴婢已经知道错了,不能一错再错下去,已经向皇后娘娘和皇上说明了实情。主儿您就招了吧。”
她早就伺候够了鹿筝,她一有什么不顺心的就拿自己出气,不仅对她又打又骂,还克扣她的月银,她早就受够了。
“我没有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承认?!我看是你有私心,这才将什么蛇花草混进了香粉里。”
鹿筝脸色大变,“我一向对你不薄,你的吃穿用度都比其他宫女要好。你居然吃里扒外,果然是个没心肝的东西!到底是谁指使你在这里诬陷我的,我为什么要害祝御女?”
“是主儿说祝御女只是一个下贱的宫女,因为贵妃娘娘的缘故才爬上了龙床。她之所以得宠,不过凭的是她那张狐媚子脸罢了。倘若祝御女毁容了,皇上肯定连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
雨筠啜泣着卷起衣袖,露出青紫交替的手臂,旧伤叠加着新伤,一直延伸到衣裳里面。
看得到的地方都如此,更别提看不见的地方了。
“您稍有不如意就动辄对奴婢打骂,这就是您说的对奴婢不薄么?奴婢知道今儿供出了您,也没有哪位娘娘敢要奴婢了,但奴婢就是即刻死了,也绝不再帮您害人了。”
鹿筝顿时怒不可遏道:“贱人!你生来就是伺候人的。我打你几下怎么了,哪个奴才不是这么过来的,怎么偏就你矫情?看我不打死你。”
鹿筝扬起手,抬脚就要踹雨筠,幸好被秋屏等人及时伸手拦住。
杨芸熙看的直皱眉。宫中女子各有风韵,也不缺乏泼辣的,可要论在皇上和皇后面前放肆的鹿筝还是第一人。
“鹿才人当着皇上皇后娘娘的面,都敢随意动手,可知雨筠私底下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躺在床上一直装晕的祝慈一直静静听着。
鹿筝要是个聪明的,便明白这是她专门给她设下的圈套。还不如大大方方承认了,在痛哭流涕诚心忏悔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