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这丫头年纪太小的原因,这才被皇帝哥哥的威严给吓到了。我只有撒谎偷吃的时候,才这幅表情。”
晏清姝有口无心,落在沈确耳朵里却别有一番意思,他面色愈加阴沉了几分。
晏清姝好奇的凑上去,“雨筠姑娘,你怎么流了这么多汗啊,这屋里也不冷啊。莫不是身上不舒服?”
雨筠这才觉自己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里面的背心早已经湿了,冰凉一片贴在身上。
她本就心里有鬼,又看杨芸熙和晏清姝这么说,四肢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着。
“多谢晏宝林关心,奴婢穿的太厚了,今儿又日头足,这才出了一身的汗。您离远点,别让奴婢的一身臭汗熏到您了。”
沈确从前留宿春禧殿的时候,雨筠这丫头不说有多么机灵,倒也是伶牙俐齿的,并不惧怕自己。
可今儿见了自己却眼珠乱转。眼神飘忽不定,满脸的心虚之色,明显是没说实话。
“抬起头来,看着朕!”
雨筠牙齿打着颤,她鼓起勇气抬头看了一眼沈确。他眼珠漆黑,深邃而幽冷,森寒的目光紧紧锁着她。
雨筠到底还年轻,从前见到沈确时他总是一副温和的模样,鲜少生气。这会儿如此近距离的一对视,不禁心头一颤,飞快的移开视线。
“皇上,皇后娘娘,这丫头摆明了做贼心虚。”杨芸熙道。
“要不是臣妾凑巧碰到,还不知道这丫头能干出什么事来呢。不如将她打去暴室,待上一段时日。若她还是什么都不说,那便是说的真话。”
雨筠顿时面如土灰,暴室是关押犯了错的妃嫔和宫人的地方,不死也得脱层皮。
“不可,暴室刑罚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雨筠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会受的了,就算她说了,那也是屈打成招。”
华惊云微微叹了口气,她原以为只有祝慈陷害淑妃这一件事,现在看来鹿才人恐怕也脱不了关系。
真是糊涂啊,她身怀龙嗣,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正想着,忽然听到一阵低泣。抬头望去,竟是祝慈身边的翠岚在哭。
“皇上,皇后娘娘,我家主儿是冤枉的。”
翠岚从角落里走出来,直直的跪在沈确和华惊云面前,泪水雷肆无忌惮的顺着她的脸滑落在地上,砸出一个小小的水花。
“那桃花玉颜粉是前些日鹿才人转赠给主儿的,说是能润泽肌肤,祛除印记。主儿一直舍不得用,那日去昭阳宫向皇后娘娘请安的时候,主儿听奴婢说淑妃娘娘不知怎么了身上起了一大片红疹,主儿担心的不行,所以这才将桃花玉颜粉转赠给了淑妃娘娘。”
听翠岚这么一说,华惊云也记起来了。
“这么一说,本宫倒是想起来了。是当初鹿才人怀有身孕时,本宫赏赐给她的。”
“皇后娘娘明鉴,主儿跟淑妃娘娘并没有过节,根本就没有理由害淑妃娘娘。主儿她也是好心,却没想到办了坏事。”
翠岚拼命的磕着头,“皇上,皇后娘娘,主儿她真是冤枉的。主儿一直跟宫中各位娘娘交好,从来没有生过口角,又怎么可能会害淑妃娘娘。还请皇上明察,还主儿一个公道。”
徐庭月的心直直的往下坠去,原本哪些想不通的地方,此时瞬间想明白了。
她就说祝慈好端端的怎么会向她投诚。她肯定一早就觉了鹿才人送的桃花玉颜粉有问题,便跟白贵妃设下了如此歹毒的一个圈套。
鹿才人这个蠢货,谁准她擅自行事的?!没害的了祝慈,反倒是把她给害了。
察觉到沈确投过来的视线,徐庭月面色一白。
“怎么可能是鹿才人呢?她为什么要害祝御女?方才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早说,这个时候反倒说出来了?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说不定是你跟你家主子串通好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因为奴婢以为主儿会替自己辩解,谁成想主儿却迟迟不肯说是鹿才人相赠。奴婢实在不忍看主儿蒙冤,也不忍看淑妃娘娘白白受了无妄之灾。”
翠岚抬起胳膊擦了擦眼泪,伸手冲天誓道:“皇上,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若是有半句虚言,奴婢便下拔舌地狱。”
“哎,鹿才人虽然为人有些骄纵,可是人品并不坏。如今身怀皇嗣,更是天大的福气,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
杨芸熙摇摇头,唏嘘不已。“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鹿才人也不知道是哪学的这套阴险的招数。”
“我就知道祝姐姐不会做这种事。肯定是鹿才人嫉妒祝姐姐深得皇帝哥哥的喜欢,所以这才下毒想让祝姐姐毁容,谁知道祝姐姐又将东西转赠给了淑妃娘娘。”
晏清姝气的不行,拉着一张小脸跑到沈确身边,一扯他衣袖。
“皇帝哥哥,祝姐姐受了好大的委屈,您一定要替祝姐姐主持公道,严惩坏人。”
沈确也没想到事情还会有反转,那她方才为什么不解释呢?她要是解释了,他也不会说那么重的话。
“宫里最忌讳下毒巫蛊之术,本宫没想到有人明知故犯!”
华惊云语气微沉,后宫出了这样的事,只能说她这个做皇后的无德,管束不好后宫诸人。也不知道皇上会怎么想她。
“雨筠,你还不赶紧说实话。鹿才人到底派你来干什么?你若还是执意什么都不说,本宫也保不了你,只能送你去暴室了。”
“奴婢说,奴婢说。”在忠心还是性命面前,雨筠当然选择自己的性命。
她可不想去暴室那种地方,简直不是人待的。左右又不是她的主意,她也是被逼无奈。
“皇上从前三天两头还常去看望主儿,可自从祝御女住进来之后,皇上便留宿在月华殿了。主儿嫉妒祝御女常能陪伴皇上,便托人从宫外买了蛇花草混进了桃花玉颜粉里,用了便会损伤肌肤,留下可怖的疤痕。”
雨筠哭的浑身抽搐,“奴婢实在是害怕,鹿才人又用性命威胁奴婢,奴婢若是敢说出半个字就杀了奴婢。所以方才皇上问奴婢时,奴婢才不敢吐露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