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比紅五月豐富太多、也質量高太多的元旦匯演,幾乎成了學生們這一周上課的最大動力——大家都迫不及待想看表演了!
等到元旦前一天,學校廣播開始通知晚會入場,作為高三學生,擁有絕對內場最佳觀賞座位,他們可以慢悠悠先去給保溫杯灌上熱開水,然後慢悠悠排著隊一路晃悠到體育館。
沈稚星甚至連水杯都不用自己拿。
另外,他的水杯里灌的是奶茶。
升級高三,幾乎就這個好處了。來得最晚,座位最好,學生會的志願者還不會像管著低年級那樣,時不時繞過來吼一聲「保持安靜」,簡直就是大型零食互換現場——味道太大的不方便吃,大家心裡有數,再加上聖誕才過去幾天,大家帶來的都是各種糖果、巧克力。
不一會兒,沈稚星就攢滿了兩兜兒糖果。
他挑了顆青檸菠蘿的「拐棍糖」塞到周遇嘴裡,又給自己拿了顆草莓蔓越莓混合的,味道都不錯,酸酸甜甜,帶著明顯的果香。
「好吃嗎?」
「……好吃。」
他們彎著腰,在黑黢黢的台下偷偷湊近,故意哈氣給對方。
「就是這個味?」
「那還是我的好吃吧。」
李祺禎:「哇,這《孔乙己》跳得真好!」
周遇和沈稚星同時抬起頭,自動鼓掌。
李祺禎:……
「你倆好假!」
沈稚星正兒八經:「跳得真好!基本功太紮實了,看人家這個下盤!」
周遇有樣學樣:「真厲害,明年一定考進北舞!」
李祺禎:「閉嘴吧!人家已經保送了!」
作者有話要說: 更了更了我趕上了嗎!
第47章
元旦過後,大家都不免帶著大喜之後的悵然。因為匯演節目太好看了,卻只能看這麼一次,來年又是單數,再想看,就還得等一年。這麼一算,雙數年入學的學生果然是賺到!畢竟高中三年,能看兩次元旦匯演!
這種亢奮過後極轉為失落的後遺症持續發作,還伴隨著期末的逼近。
兩者疊加,簡直就是雙重災難……
元旦假放完一大早來學校,沈稚星發現5o個人的班上居然只剩下不到4o號人,他這才意識到,寒假快來了,各科競賽的東營迎來一年的開放,競賽生們少不了又要暫時告別課內前往集訓。
這也是附中的一年一度的老樣子了。
理科一班能人干將兩隻手都不夠數的,雖然說目前只出了沈稚星和周遇兩個保送生,但介於他們倆高二第一學期就拿到資格,更偏向於個體差異導致的非尋常結果,其實像現在那些請假出去的十來個人,才是更常規的現狀——
大家往往都在高二試水,力氣留到高三衝刺。
就這一把,不成功便成仁。
已經在北大物院讀了半年書的易衷就是這種情況。
同時,他也代表了幾乎大部分以上競賽生的現狀。
這麼一來,教室里、走廊外近期頂著寒風過來圍觀的人,心裡那種敬佩感就更直觀了——哪個班上還沒一個兩個請假的?但這種事情,人家一班那兩位去年就已經做完了,從現在到6月這半年裡,簡直不要太輕鬆!
可哪怕是輕鬆,周遇和沈稚星的聯考成績也是全市排得上號的。
問就是腦子比別人好用,且有一套和自己高效搭配的方法。
班主任老應糾結死了!例會上有領導提過一嘴,這倆要是隨便抓緊一下就能做到這個地步,那明年高考還參加不?省狀元是有點大放闕詞,但市狀元是不是能參與一下競爭?可他作為班主任,屬實覺得,沒這個必要。
然後,就找了倆孩子去辦公室談話。
沈稚星反射性搖頭:「不了不了,這不是給大家造成壓力嘛!」
周遇也跟著搖頭表示一切順其自然。
「高考還是會參加,但也就是正常情況。」
搞過競賽的,都知道那一分兩分的名次差距有多致命、多搞人心態。一年前國賽出成績的時候,有個天津的學生距離國家隊保送前五十隻有2分之差,就差沒哭昏頭了、那叫一個捶胸頓足悔恨不已,可差了就是差了,隔著2分的距離,他的前一名不僅能保送,還能爭取亞賽和世賽,更多更大的榮譽等在後頭……
那高考,競爭體量只會更大。
千軍萬馬跨過獨木橋絕對不是誇張的形容,而是寫實。
沈稚星和周遇已經擁有了想要拿到手的榮譽。
國賽金牌、亞賽金牌,甚至一些個人榮譽,保送心儀院校的目的也達到了。這一路已經足夠累了,直白點說,他們不再願意、也沒有必要再返回到原先的大路、加入高考大軍,去爭奪這個或者那個頭銜的狀元……
無關榮譽累身,更無關錦上添花。
參加高考,只是為了在學籍檔案的高考成績欄上留下一個確切的數字,無論如何都已經影響不了最終沈稚星和周遇要去往大學學習的結果。
清華北大這兩所學校里,年年都有數不清的狀元入校,怎麼會真的就缺他們那一個麼?進了校過了本科階段,誰還記得你是哪個市、哪個省哪一屆的狀元?
說到底,麓州的這幾所重點,更大更整體的目標在於一本的過線率以及重本的錄取率,狀元這種個人頭銜,對學校本身的加成其實相當有限。老應作為教學主管,將來也是接班教學副校長的人,沒人比他更懂這其中的關節,自然不會去強求學生搶什麼狀元。只不過是名聲上更好聽、顯擺的有牌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