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反而比沈稚星先笑出來,「不是要舊事重提的意思。」
沈稚星還是伸手擰了他一把,意思意思。
「我當時想的東西,其實根本不敢奢求很多,從朋友做起,也很好啊。」周遇似乎也是頭一次提到這份心情,說一句話,就要暫停,再在腦海里仔細斟酌用詞,「哪怕是做一輩子的朋友也可以,反正你老是分手,當時的情況來看,做你的朋友,比起做你的對象,真的要穩固很多。」
此處,又要打個不合時宜的比方。
顧瑀和李用和沈稚星也認識了七八年,周遇過年期間看到這幾個人什麼話題都聊,爸爸兒子之類的稱呼亂成一團,小群里更是紅包滿天飛。照著沈稚星出遠門和回麓州都不忘和他們倆說的自覺性,可見友誼關係之穩固。
敢問沈稚星之前的那些女友們,擁有過沈稚星主動匯報行程的待遇嗎?
也不怪周遇最開始的定位就是朋友、兄弟。
做一輩子的兄弟,用朋友的方式去親近、照顧他,對於難以宣之於口的感情,未嘗不是一種另類的成全……
沈稚星伸手捏住鼻樑,有些無語,又莫名抱歉。
「對不起啊,我當時,和顧瑀李用他們混在一起的時候,還挺中二的。」
換句話說,他可能和李祺禎那會兒的心思是一樣的:附中、一中,就特麼的是一生之敵!
和蔣姐在一起,似乎也有一中變相征服附中的感覺……
周遇哪裡還計較這些。
他重扣緊沈稚星的五指。
「所以我只管現在,只顧當下。」
一生之敵這種說法,從來都不是周遇認可的。
現在的結果,對他而言,已經是恩賜之中的恩賜了。
作者有話要說: 西八西八西八,又一次忘記設置時間,我無語……
我說我想回來康康評論,為啥還停留在上一章
差點就不得不設置到明天了QaQ
第44章
既然都說到這兒了,那周遇多多少少還是要相信一下命運的安排。
「如果你沒有轉學過來,是會推遲碰面的時間,但這也不要緊啊,我們遲早都是會見面的,省隊集訓,國家隊集訓,時間加起來是真的不短了……」
這話周遇說的是滿心寬慰。
不管早晚,他都有一種能夠碰到沈稚星的自信。或許時機不同,但以他的堅持,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堅持的根本,來自於他寧缺毋濫的挑剔。碰到追求自己的,從來不搭理,但周遇要是主動出擊,勢必要一擊即中。
換句話說,他能答應的只會是自己喜歡的。
並且,周遇的個性是會主動出手,絕對不會讓對方來邁出第一步。
然而沈稚星不敢再吭聲。
因為周遇根本沒有考慮過,如果高一結束,自己沒有轉校,那更大的概率其實是留在一中的化競班。這一批里沒有能扛得起來的,有沖金打算的寧可直接轉去數競或者信競,畢竟哪樣不是刷題?化競組原本就是要想方設法把沈稚星留下來爭取拿牌機會,架不住他本人意願是轉校,而附中也相當樂於接收、並且隨他挑競賽科目。
因此,面對周遇篤定他們會相遇、會漸漸擦出火花,沈稚星只能沉默來代替默認,免得繼續問下去,牽扯出來的也越多……
焰火晚會將會持續二十分鐘,在進入尾聲,趁著人潮還沒散去造成擁擠,沈稚星決定先拉著周遇去螢火坡,那邊有順著坡道搭起來的長長的仿藤蔓木質欄杆,他記得自己小時候還坐在上面摔了一跤——
「大概就是這個位置,我坐在這兒,小腿這麼勾住下面的兩個洞,然後整個人朝後面翻了過去,好在人沒事,只是勾住衣服。」沈稚星比劃了一下當時的情形,現在回想起來也依然覺得有意思,「把我媽嚇得,驚得這一片愣是半小時都沒有螢火蟲飛過來。」
周遇笑得不行:「我覺得每一個麓州長大的男孩子,應該都在這裡翻過跟頭。」
這大概就是欄杆的魔力,叫調皮的孩子們忍不住去試探。
「可惜,現在這個月份和溫度,看不到螢火蟲。」
小時候趁著時令過來玩兒,螢火坡靠近樹林的地方,那可是一片片的螢火蟲!小孩子膽子小但架不住好奇,就算害怕黑黢黢的樹林子裡會出現大人說的咬人的動物,也樂此不疲爬著坡上上下下的去追逐打鬧。
那個的方欣樂園,就是單純的方興樂園,從麓州四面八方趕過來玩兒還不算輕鬆呢!但每個暑假,孩子們最期待的事情,就是期末考得好了,家長便會同意他們在這裡辦一張暑期卡,每天過來玩上半天,再買一個兩塊五的雙色甜筒,試問當年誰不羨慕住在周圍上的人?
長大了,螢火坡成了網紅坡,過來的都是打卡拍照攝影的。再加上如今的生態難以達到多年前的水準,螢火蟲的生存周期也維持不了從前的水平,來去匆匆,更是很少再有那麼大片的規模。
風吹著春天長出來的葉簌簌作響,周遇攬著沈稚星的頭靠在他肩上,兩人如今再靠著欄杆,兩條長腿都得叉開來才夠放,聞著草皮的青草香,分享著彼此成長軌跡里互相交疊的部分,熟悉感一陣一陣的上涌……
晚上,他們乘著最後一班直通渠臨的大巴,到達了提前訂的半山腰酒店。渠臨這邊氣溫會更低一些,但空氣相對而言也更好,清涼爽,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