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沒那麼刻薄,非要去追問前男友和他的現男友做到哪一步。
但從前那股意難平留在心裡沒徹底剜去,再加上如今的這份不甘心,蔣嘉息終於理解,為什麼有些女孩子分手之後對前任各種意義上的放不下……
沈稚星不免生出對蔣姐的歉意,「我以前談戀愛的時候,也是認認真真談的。」行為舉動或許過於純情,但絕對不是鬧著玩兒的。「雖然這麼說很欠揍。」
那可是太欠揍了!
「你現在和周遇,就是更認真麼?」蔣嘉息面無表情瞪了她一眼。
從前自己談著戀愛不知道,可現在親口承認加親眼目睹,甚至只要轉過身,她就可以看到周遇隔著一道球場鐵網、目光灼灼的盯向這邊,那個人對沈稚星的喜歡能夠從眼底眉梢透出來,可對自己的排斥也同樣顯露無疑。
毫不誇張的說,蔣嘉息曾經都沒有周遇這麼高的警惕。
她對自己極有自信。
除非是天降一個各方各面都過的,才有可能把沈稚星從她身邊搶走!
可誰能想到,天降的確是天降的,降的卻是一個男人……
沈稚星和周遇遠遠對望了一眼,嘆氣道:「是,很認真。」
蔣嘉息忍不住打擊他:「男的和男的在一起,這可不容易。」
「可是我只想顧好當下。」沈稚星撥弄了一下自己微微發燙的耳朵,並沒有意識到這種不肯示弱的宣言在蔣嘉息聽來有多諷刺:「將來的事情很難說,但如果我一直喜歡他的話,我會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女孩兒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尖,又撇到沈稚星的鞋子,她的視線朝更遠的地方延伸,果不其然,兩個人穿著一模一樣的款式。
「行吧,我今天找你說話就是想問個答案,沒別的意思。」
沈稚星點頭,另扯了個話題,「你競賽加油。」
「知道了,還用你說。」蔣嘉息嗤笑一聲,兩手插進兜里,「不說了,走了。和你男朋友好好過吧……」
蔣姐走了,沈稚星也沒在原地多留,他往球場裡走,卻看到周遇從籃球架後面拿了他們倆的外套往外出來,這是不打了。
「回去吃飯吧,時間差不多了。」
沈稚星點頭,「我把我們倆的關係告訴蔣姐了。」
周遇並不覺得意外,他甚至早就想這麼做,只是這種舉動屬實有點缺德才將想法作罷,「我以為她上個學期期末考的時候就該看出來了。」習慣性伸手攬住沈稚星的肩膀,又不自覺去撥弄對方的耳垂,還不忘拉一把仇恨,「我敢說,她將來恐怕很難再找到你這樣的男孩子。」
沈稚星被別人夸,面不改色。
可一旦被周遇調侃,臉色完全是控制不住的發紅髮燙!
「我、我哪有你說的……」
哪有那麼好……
他頓了頓,又拉了一把周遇的袖子,「你以後別說她了。」
周遇似笑非笑:「我說她什麼了?我真該給好好謝謝她才是。」
蔣嘉息要是不出點問題,她和沈稚星哪裡又會分手?
沈稚星不分手,又如何能輪得到自己?
轉學固然是一個更好的契機,但就算這個小子不轉學,他們在賽場相遇,同樣有的是機會,只是屆時周遇的手段不會再有所保留罷了……
競賽結束,時間流都仿佛變慢了。
過了兩天慢悠悠的校園日常,迎來了「紅五月」加校慶的雙重慶典活動,一夜之間,花壇綠化就鮮活了起來,上半天雖然還有課、但人心都是浮的,直到中午,整個校園似乎都沸騰了起來,換上各種演出服的高一學生在各處奔跑,演出要用的道具也在路人一路圍觀下不間斷搬向體育館。
高二理科一班最終還是借了服裝,老應終究還是要點面子。
統一的服裝選的是款式顏色都很中規中矩的學生裝,男生穿中山,只要不太胖,無論如何都難堪不到哪裡去;女生們不喜歡那種千篇一律的藍色短上衣,就換了白襯衣加長款的百褶裙,配上細帶的領結倒也古典又端莊。
住校生中午在公寓換了衣服,沈稚星和周遇是中午回去吃飯順便換了出來。一到教室,女孩子們居然都聚在一起化妝!熱鬧的人群中,李祺禎在裡面上躥下跳,也要求給他修個眉毛……
真基佬單良在旁邊看了無語:這大概就是直男的理直氣壯、無所畏懼。
沈稚星沒穿外套,裡面搭了一件白襯衣款式很正統,正到顯得人過分清雋俊秀的程度,襯衣下擺扎在褲子裡,襯托的腰肢細韌到盈盈一握,下邊兩條筆直修長的腿更是萬里挑一的極品,單良光看了他一眼就移不開眼睛了——
周遇,你好大的福氣!
可周遇也不差。
他完全是另一種風格的魅力。
以現在高中生的審美或許無法深刻領會,但單良卻十分有感。
他是像虎又像狼,撕裂的野性藏在沉靜的外表之下,不需要制動時間也能瞬間爆發的,真正字面意義上的「衣冠禽獸」,尤其是他今天這身中山裝一穿,但凡周遇的眼神在沈稚星身上多停留兩秒,單良絲毫不懷疑那種粘性和力度會將對方的衣物憑空扒去直至赤裸!
「星哥,遇哥你們弄不弄?這個髮蠟還蠻好用的!」
周遇擺擺手,沈稚星也敬謝不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