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屆的競賽,除了最後還沒開場的世賽,其實到此為止已經是尾聲了。
有了好消息的,基本都在朋友圈裡發過動態告知親朋好友和並肩奮鬥過的同伴,分享了喜悅。就算不是保送、也不打算再戰,比如二班的那個,又比如顧瑀和李用這倆競賽pTsd的,也在去年的兩場營賽里拿到了降分錄取的資格,心滿意足返回了課內……
奮鬥到這一步的競賽人,似乎都有了不錯的結果。
沈稚星一一給他們都點了贊。
繼續往前刷,直到翻到了4月中旬蔣嘉息轉發的動態,沈稚星微微頓住。
她似乎和家長達成了最終的「和解」:如果高三競賽再不出成績,她大學將會按照父母的期望,出國留學。至於讀的是否還是喜歡的物理,那很難說了。
這條動態雖然只有短短三行字,但毫無疑問說了一個問題。
蔣姐已經下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
沈稚星不由自主給她點了個贊。
剛打算繼續下滑,就感覺自己臉頰邊蹭過來什麼溫熱的觸感。
於是,幾乎是瞬間,他神使鬼差地取消了點讚!
……
周遇和沈稚星兩人明明挨得很攏,都是大腿貼著大腿坐著,此刻卻雙雙撇過腦袋,詭異的四目相對,近乎半分鐘的時間裡,真的就沒有一丁點兒的聲音。
直到周遇率先開口:「點讚就點讚啊,取消幹嗎。」
沈稚星莫名其妙的心虛:「我怕你不開心呀。」
這個回答顯然讓人好氣又好笑,周遇拉過他的手,握著指尖摩挲了兩下,確定不是冰涼涼的,才笑著道:「我有什麼不開心的。她現在就是一個普通同學,你點讚,就是鼓勵她而已。」
話是這麼說,周遇一雙眼睛卻似怨似怪地看向沈稚星,「她去年沒考好,那個時候我又趁虛而入,她的情況可以算得上是愛情學業雙雙失利,蔣嘉息不待見我是應該的。她家裡對她又那麼嚴厲,的確不該就這麼真的老死不相往來,……」
只是他這一句話還沒說完,就叫沈稚星捂住嘴,「你才沒有趁虛而入!」說著,他又強調,「不是老死不相往來,但也不能、不能像對待普通同學那樣對待她了。」
周遇這回是真的笑得開懷,「星星,寶寶,你真好。」
沈稚星被他喊得莫名的臉紅:「別這麼喊我啊……」
不喊也可以,直接用做的。
「我才喝的藥,苦的啊。」
「不苦,星星怎麼會是苦的……」
這個中午是不用午休了。
下午的課結束,大家照例空出最後兩節自習課去體育館排練。
偶數年裡,麓州附中一向都會舉辦「紅五月」,用來承接青年節和校慶兩個節日。雖然只有高一高二兩個年紀參加表演,但高三全體學生同樣會到場觀看,勉強算是全校活動。
理科一班的節目就是平平無奇的大合唱,唱的還是校歌。
他們絕對不承認是老應不把這種事情放在心上,最後大家才投票選了個最不要花心思的。
不過唱校歌有唱校歌的好處:五音不全、音準不齊的,可以混在裡邊摸魚,像沈稚星和周遇這種缺席了一個禮拜排練的更是可以隨時插隊進來。
隨著天氣漸漸變熱,學生上課基本都是各自的私服,除了教室里常備一件春秋校服外套應付周一的檢查,路上幾乎看不到穿校服的人。眼看著活動舉辦的日子越來越近,去體育館路上看到其他班帶著服裝和道具過去彩排,班上的女孩子不由地發出疑問:「到時候穿校服上陣?」
不能因為我們唱的校歌,就真的什麼也不準備呀!
可一班甚至都沒有文娛委員這個職位,全是體委和班長兼職幹活兒,兩個男生也尷尬:「這個,得和老應商量一下,不是還有兩天嘛,我們到時候借衣服都來得及的。」
來得及個錘子!
女孩子們直接喊了老應來解決這個問題。
要說穿校服,那大家這兩天就把夏季那套洗乾淨晾曬好;如果不穿,那最後兩天裡就要解決服裝的問題。
好歹是一班,別真的就一點牌面都沒有啊……
到了體育館,各個班級各占一角,排舞蹈的,排演奏的,還有詩歌朗誦的,高一高二的班級都有,看著效果也是有模有樣花了心思。這麼一對比,唱校歌的理科一班來得早占了個三個大階梯用來排隊形,還怪浪費的。
周遇和沈稚星並排站在最後一級。
他們不願意分別站在邊角。
老應看了一眼整體效果,也不勉強,畢竟最後一排離舞台遠,誰又看得清呢。
達成所願的兩個男孩,兩隻手背著大家拉在一起,面上卻一本正經跟著所有人大合唱,這種隱秘又刺激的快樂可謂是難得又鮮!
中場休息,班長和體委從學校市搬來兩箱水,挨個兒發給大家,只是沒想到發到最後卻少了一瓶。周遇把自己的給了最邊上的同學,「我和沈稚星喝一瓶夠了。」
然後,光明正大從男朋友手裡接過他喝了兩口的水。
噸噸噸,對著瓶口就是小半瓶……
女孩子們一臉「磕拉了」,男生無所謂,打籃球的一伙人共水喝都是小事。只不過,大家都是隔一些距離倒著喝,周遇怎麼一點兒都不在意別人的口水,還嘴對著嘴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