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通電話打下來,兩個人的飯後散步簡直就在原地繞路,不僅沒有該有放鬆舒適,反而平白無故在大好寒假裡增加了大量對未來學業的焦慮。
「我就不該接他電話!」
周遇攬著他的背,兩人在小區外面的便利店挑了些關東煮。
吃完順著路往回走,只覺得這一幕莫名熟悉,總有一股似曾相識的即視感。
等到沈稚星自己忍不住噗嗤笑出來,周遇已經將他拉著快步帶到一棵依然冒著青色的大雪松下,這棵不知道多少歲的雪松粗壯的主幹足以遮住一個成年人的身形,蓬鬆如傘狀的整體保護著裡面的這片小天地,地上甚至沒有什麼積雪,外人經過若是不扒開湊近看,誰知道裡面藏著兩個人呢?
「你嘴裡都是蘿蔔味。」
「那你也是。」
你追我趕間,雪松針葉上偶爾有雪簌簌落下,倒也不冷,就是氣氛怪讓人不好意思。
沈稚星靠在周遇懷裡,熱氣和冷氣在兩人周身「打架」,到底還是前者更勝一籌,只是這股暖意烘得他兩隻耳朵發燙,當對方的舌頭抵進來勾卷吮啄的時候,整個世界都只剩下呼吸聲……
「周遇,你一定……」
呼吸都不太穩了,沈稚星沒說出口的那幾個字讓周遇本人補充到位:「我一定是狐狸精,你想說這個?」
狐狸精捧著男朋友的小臉蛋兒最後啄吻了幾下,這才領著人從雪松的大傘蓋兒里鑽出來,外面天色已經全部暗了下來,兩人把手縮在外套口袋裡,順著路燈照亮的地方慢慢往回走,偶爾還能聽到一兩聲狗叫……
在北京,和在麓州,好像沒有什麼分別。
他們依然躺在一張床上,擁著一床被子,只要側過身,心跳就能無限接近,甚至連呼吸都是同頻。
然而過了幾天晨練、寫作業、吃飯、出去玩兒、散步、再吃飯、睡覺的規律假期,周遇的快樂戛然而止:沈家父母正式開始休假,沈家一家團聚過小年,以及,他得回家了。
沈稚星將他送上出租,結果剛轉身朝回走,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周遇打來的電話。就真的,一刻都不想分開啊……
小年過完,沈稚星和沈父沈母飛回蘇州,周遇鬱郁到發了一天的呆。
李祺禎「受寵若驚」地接到了發小的電話:「兄弟,我以為你失聯了。」
周遇難得頹喪,「這年過著有什麼意思。」
誰料李祺禎也點頭:「對啊,這年過得有什麼意思,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叫我寫兩個月才能幹完的作業,開學立馬又要考試,等到高三該怎麼過啊,乾脆別放假得了!」
「那倒不必……」周遇道,「該休息還是要休息。」
他今天可不是來安慰李祺禎的,但話都快滾到嘴邊了,突然又問不出來。
李祺禎一個母胎so1o,能知道什麼?
這麼想著,周遇就決定掛電話。
只是沒想到李祺禎因為寒假作業屈服了,從最開始一臉糾結看著兄弟追隨沈稚星而去,到主動求兩位好哥哥快點回來,他跪得又快又標準!
「提前回來是不可能的。他說要帶我在蘇州好好玩兒,順便去西湖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