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青春發育期的男孩子,小病小痛的,養個兩三天就迅恢復了,但等沈稚星和周遇花時間搞定了空缺的那兩堂課,艱難追上進度,時間已經來到了第二次積分考,各省隊選手摩拳擦掌,都等著驗收自己這一階段的成果。
這個時候,他已經忘了他大晚上跑去小公園裡給蔣嘉息打了三個電話,都等到忙音才自己掛斷的事兒。直到二次積分考出成績,李祺禎發來視頻慰問遠在集訓隊的兩個兄弟,說起蔣嘉息媽媽來學校和老姚商量要退出競賽班專心課內成績的事兒,沈稚星才一臉悵然若失地回想起那晚夜風的涼意……
但周遇顯然太懂得怎麼打破一個人的遐思,他最擅長的事就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去煞風景:「拿牌穩的,多數還是高三參加吧。高二退,那初三和高一的努力就全白費了。退就退吧,專心課內也不是壞事,總比到頭來兩手空空好。」
沈稚星垂著眼帘想說點什麼,但又覺得蔣嘉息這樣的女孩子,她本身就該有很多的選擇,不管是堅持還是放棄,她都有自己做決定的自由。
第15章
附中的物理競賽生出發之後,其他科目的競賽生也接連迎來自己的賽季,但這種緊張氣氛顯然和絕大多數學生無關,哪怕是在競賽強省,大部分學生也不適合參加競賽這種需要投入大量時間精力金錢甚至資源的活動,他們的學習能力和自控能力往往是無法做到競賽和學業兼顧的……
像單良這種普通孩子,他整個學生生涯之中對競為數不多的印象,也多是因為學校門口、教學樓門口和一樓公告欄張貼的紅幅、紅榜。那既是對獲獎學生的嘉獎,也是附中用來彰顯教資硬實力的宣傳方式。
隨著省隊出發前往集訓,今年附中的第一批紅幅紅榜跟著張貼了出來。單良吃完飯回來在校園裡逛了一圈,看著那幾個並列的名字高高在上懸掛著,哪怕是成年人的靈魂也依然感到無比羨慕。
球場上李祺禎依然跑個不停,單良把手裡的水直接跑下去,對方單手接住,喊了聲「謝謝」,單良也沒急著走,坐到看台上發起呆來。
周遇和沈稚星一走,他的校園生活頓時就只剩下刷題背書改錯……
倒是最近李祺禎對沈稚星和蔣姐能否複合的事情尤其關心。
因為蔣嘉息的媽媽特地來學校和物競組教練姚靜談話,要求讓孩子退出競賽班,說是要專心課內,蔣嘉息據說在辦公室里哭得稀里嘩啦的。
她想離開競賽班嗎?當然不想了!
進行到這一步,距離省一隻有一步之遙!
但李祺禎和單良八卦說,好險老師們沒提蔣嘉息這漂亮閨女和另一個小伙子談戀愛的事兒,否則她媽媽要是知道她閨女前男友進了省隊、自己卻只有個省二,沒準要飛到隔壁省把沈稚星打一頓……
這事兒又讓單良心情複雜。
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飢!
李祺禎的吐槽,他覺得十分有道理。
蔣嘉息是名副其實的附中校花,有如斯美貌又有聰明的頭腦。
多得是人第一次參加競賽什麼都沒撈著,而蔣大校花高二一出手就是省二,那明年再戰怎麼著都能有個省一保底吧?
趁著現在的省一起碼還有點技術含量,搞搞金秋營、爭取博雅計劃,沒準降一本、降6o分的資格就到手了。別的不說,就附中年段前1o,他們能拍著胸脯打包票保證自己裸分上清北復交嗎?
有個給自己高考上雙保險的機會,誰會輕易放過?
學生尚且能夠遭受得住競賽失利的打擊,家長卻提前承受不住這份風險……
等到蔣嘉息這件事情平息下去,她倒是來找過李祺禎一次。
對此,李祺禎有點「受寵若驚」,但對蔣嘉息聯繫不上沈稚星也無能為力:「這……我一周也就和周遇打個視頻語音,他們真的挺忙的,每天據說6點半左右就要起床吧,晚上有時候12點後才回酒店休息,周末也有安排的……」
言下之意,忙成這樣,就算沈稚星真的一時半會兒沒搭理蔣姐您,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然而蔣嘉息的神情卻沒有那麼釋然。
她悵然若失的搖搖頭,輕聲對李祺禎說著聲謝謝,便轉身離開了。
李祺禎後來本想把這事兒和周遇提一下,但隨著第二個月月考安排下來,麓州的數所高中迎來上本學年次全市聯考,他不得不摒除雜念專心複習。連帶著單良也沒時間想周遇,他得保證自己一次比一次進步,漸漸從一班吊車尾的狀態里脫離出來,才能去奢求一個高考改變命運的全開始……
*
瘋狂補四大力學的沈稚星迎來了自己有史以來最長的空窗期。
從高一結束的暑假,到現在的11月,雖然中途嘗試過和蔣嘉息複合但未果,這麼算下來確確實實是空窗了小半年。
h市的溫度隨著一周三四場雨的頻率迅降下來,這才讓集訓有了點兒秋天的氣氛。沈稚星前一天晚上接了家裡的電話要加衣服,第二天早起他翻出了行李箱裡的套頭毛衣,穿上有些熱於是又脫掉,在周遇幽幽地一句「你是不是還想去醫院打針」之後,又沒出息的把毛衣重穿上。
「可你為什麼不穿啊?」
周遇無所畏懼套了件衝鋒運動外套,「我又不冷。」
話是這麼說,他還是把衣服拉鏈拉了起來,然後給沈稚星塞了頂帽子:「你後腦勺的頭髮又炸了起來。」而後者顯然已經習慣,自然而然接過帽子扣在自己頭上,快收拾好書包,兩人趁著還沒大亮的天色,飛快地出了房門從走廊快步邁向電梯口,期間,還不斷遇到其他省隊一大早起來努力的早起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