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他的记忆。”欧阳璟哽咽:“在血族城里,小珈拍照开了闪光灯,闪得我头疼,剑才掉地上把我割伤。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有战千禹的记忆,但我不是他。”
“你不是他就不需要做这些,不要那个城。你还记得的初心是什么吗,你是想要回到你原来的生活,带着杨珈珈和季员力跟你的朋友们回到你们过去的生活。”
“可是,我不是因为你决定陪你守这个城了吗?我回不去了呀!”欧阳璟委屈着,这怎么又成了他的错了呢?
“璟,守城只是我们可以生活在这里,可是你现在想要的是像战千禹一样扛下的是整个血族。”
“从搬进这里来的那一刻起,就是你一手一手的把我带进来的,杀阳治杀赫离夺权都是一步一步来的,让我像战千禹一样也是你们要求的,现在是怎么了?我是哪里做得不对了吗?”
“璟,禹的担子太重,我不想让你像他一样,我只是想像血族其它人那样平平淡淡地活下去。”
“我不想告诉你们我有他的记忆,就是不想让你们把我当成他,可我只有靠着这些记忆才能做更多事情。”
“我害怕你把自己弄丢了。”
他把自己弄丢了。
有很多时候,他也会从自己的话语中惊醒时,那些话语和动作,那样的他甚至有些不像欧阳璟。
带着战千禹的记忆,他时刻向自己和伊寻提醒着他不是战千禹。
可记忆就在脑袋里,他越是沉浸在这个角色里,越是无法自拔。
他一边向了解战千禹的人证明他就是战千禹,又一边说服着自己,不要相信自己是战千禹。
“你恨战千禹什么?”
这个问题问出口时,欧阳璟的眼神里不仅仅是他自己,还有战千禹留在他记忆里的期待,那些快乐和爱,是怎么变成恨的?
“恨他让我找到你。”
欧阳璟皱起眉,眼泪夺眶而出,终究是错付了。
每一段相遇到后来成为痛苦的时候,是会后悔的,后悔遇到,后悔拥有过快乐,后悔付出过真心,后悔这些爱持续不下去。
他手里还拎着伊寻的鞋,他把鞋放在他的鞋边,背对着他,仰起头,捂着双眼试图让情绪平静下来。
到底,他应该是战千禹还是欧阳璟?战千需要的是战千禹,而他,伊寻,要是的战千禹还是欧阳璟?
“就差一步了,明天晚上,以战千禹的名义夺回战千的权,我们再谈我是不是战千禹会不会弄丢自己的事情。”
欧阳璟的肩膀一如既往宽厚,只是这次欧阳璟选择背对着他,他看不见他的表情。
他再也没有要求过欧阳璟是战千禹,他在欧阳璟身上放过太多关于战千禹的幻想,但他已经醒过来,他从战千禹里世界里脱离出来,他不再是寻找战千禹转世的人,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想要同他一起守城的人。
那个“他”是欧阳璟。
那个城,不是血族城,是鲸城。
欧阳璟进房间时轻轻的关上门,尽量显得他很冷静。
他告诉自己他很冷静。
是的,他想建一座城。
在这个信息时代里,能与梁氏和解的话,就可以让他记忆里的那群跟随着战千战奢求着和平的老人们能有一处安息之地。他们不会死,他们可以有无数个一百年,在一个世外桃源里,活下去。
这是战千战交给战千禹的遗愿。携着血性源石和战邪,还有那千年无争的誓言,让血族活下去。
战千战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拼死护下的城在千年后会沦落于此吧。
欧阳璟拿出战邪,这把没有剑鞘的剑,名字叫战邪。
欧阳璟把繁衍戒绑在剑茎是上巧合还是战千禹的动作?欧阳璟有些傻傻分不清。
他的手心掠过剑锋,握拳头将血滴进剑茎上图腾里,鲜红色的血印在剑茎的图腾里流窜向剑锋攀延。
他轻轻握起剑茎,任由着剑体噬血,延着图腾至剑锋时渗入剑身,图腾里的血液顺着剑锋流返至剑茎,窜进他的身体里。
他闭上眼,享受着身体里血性的澎湃,和澎湃时带来的剧痛。
恶心,想吐。
他站在洗手池前,等着那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清理好台面,身上的剧痛袭来,他抱起床上的枕头和被子,丢在打坐台上,打开喷泉,找个舒服的姿势躺下。
在水花声中,剧痛来袭。
从转身背对着伊寻的那一刻起,他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伊寻恨的是他和战千禹的誓言,还是他已经找到他的事实?
他能不能听着这水花声,一个人,清醒的,用欧阳璟的样子熬过这次反噬?
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