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都是国家的肱股之臣,见多识广,足智多谋。我呢,也跟着诸位在这海上漂泊了许久。依我看廉州不是好去处。”
赵昰继续说道:“两害相权取其轻,琼崖总比廉州要安稳些。那里还有我大宋府衙一州三军。现在船队也需要修整,不如船队转向先去琼崖躲避。”
江钲叉手说道:“琼崖离雷州徐闻实在太近,逆风而来也不过大半日便到了。徐闻虽还在我朝手中,可琼崖几乎无险可守,等年末起了北风,我们还是要去占婆。”
赵轼指着海图说:“如今也无处可去,与其冒险去廉州和阿里海牙对阵,不如去琼崖先躲上半年也是好的。更何况,琼州有盐铁,此两项乃我等安身立命之本。”
6秀夫摸了摸胡子眼底有些疑惑:“琼崖的确是个落脚之处,海上风暴一起便要比廉州安全些。不过琼崖产盐这我是知道的,可产铁一说并未听闻啊?不知官家从何处得知?”
赵轼望着6秀夫说道:“前几日又得了太祖托梦。太祖与我说,守琼州,夺雷州,驱鞑虏,复山河。并在梦中指琼州一处,言此处有铁。然后各种片段我就不记清楚了。”
两人听了这番话,顿时大惊失色。上一次在秀山,赵昰就说太祖托梦说有风暴有敌袭,当时没人信,可后来却是丝毫不差,平白死了一半的人。这回赵昰又说托梦岂能再当儿戏,连忙问到,“官家此言是真?”
赵轼面不改色地说:“赵昰所说,断无半字虚言,我绝不能拿太祖之事妄言。”
心中却想着,反正无论如何廉州是万万不去的,被阿里海牙抓住了哪里还有好。除了按总理说的那番话来做,这舢板上的朝廷没有其他可能了。
6秀夫和江钲听了不禁喜极而泣,“天不亡我大宋啊!”
赵轼笑了笑:“你我还在大宋便没有亡。”
“是是是,官家说的是。”两人擦着眼泪,满面的笑容。
江钲望着赵昰和6秀夫,问道:“那我们调转航向去琼崖?”
6秀夫笑道:“既然是太祖指引那是断然不会错的,。”
江钲也满眼是光地说道:“等到了那里休养生息,再造大船,秣兵厉马收复山河指日可待!”
赵轼站起身来,行了一礼:“有劳二位,操持此事,我在此谢过。”
“官家言重了。”两人行礼退出了舱室。
赵轼心中一乐,嘿嘿,想那忽必烈也不会吃饱了猛攻海南岛。以他多年的机械加工经验和看了那么多网文和,玩了那么多游戏,这造上点滑膛炮和燧枪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赵轼越想越开心,脑中连定装榴弹都开始构思了起来,心想既然来都来了,那就做一个真正的赵昰,无非是音同字不同。从现在起,我赵轼便是那赵昰,驱除鞑虏还我河山!
走到屋外的江钲拉着6秀夫问:“左相,这官家说的话有几分可信?”
6秀夫笑了笑,眼睛望着前方的茫茫大海:“官家上次所言便分毫不差,这次真假已不重要,除了琼崖我等亦无处可去。如今这士气低迷人心涣散,朝廷太需要一个希望了,一个让众人活下去的希望。”
身处绝境的人们要的不过是一丝希望的光芒罢了,哪怕只是暂时的。
不久之后整个船队的每个人都知道了太祖给的指引:
守琼州,夺雷州,驱鞑虏,复山河。
漂泊逃亡的人们,眼中再次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波光粼粼的海面,一排黑点从远处慢慢出现。
船上的水手们操纵着竹叶、篾片、棕榈叶和芦苇编织的硬帆,吃满了风朝离琼州最近的海岸驶去。
景炎三年也就是1278年农历五月的一个中午,整个船队在现今海口以西一带顺利靠岸。
在海上漂泊已久的人们终于再一次踏上了土地。
巨大的营寨在海滩边的平地上矗立了起来,绵延几公里之远。
赵轼站在王船上看着海岸线上密密麻麻的人们奔来走去,一种强烈的民族责任感瞬间充满了整个胸腔。
这二十来万跟随的民众都指望着他这个赵家子孙,自己绝不能让他们重蹈崖山的覆辙。
从今日起不管前世如何,为了自己,为了这华夏二十万之众,这个赵昰他是不想当也得当下去了。
等到那些文臣武将都把手里的事情忙得差不多了,赵昰才派身边的太监去一一通知前来,商谈这南渡而来那么多人的安置问题。
6秀夫先提议,“我等在此肯定非长远之计。我已差人去寻琼管安抚使赵与珞前来此处。待得琼州府的官员来了,我们全部迁往琼州府居住即可,无非就是扩建城市加固城墙,此间二十万之众,人力当是无虑。”
“左相有所不知,琼崖边陲海外非江南可比。”一个军官站了起来,作揖说道:“我乃澄迈人士,整个琼崖除了生黎熟黎也不过十余万户。琼管安抚司监领琼山、澄迈、文昌、临高、乐会五县均城中狭小,连千人都无法安置更不谈我们十数万之众。虽有城墙不过一丈之高。而且多为土墙,加之年久失修不能与临安、广州、福州等城相提并论,根本无险可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