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王這邊順順利利將二人送到京外十里,等翻身下了馬,皺眉掀開馬車,瞧著馬車裡坐著的兩人。
目光先是落在洛青身上,瞧著面色還算正常,但怎麼反而是旁邊這個像是大病未愈一般?
「裴王爺這身體還是要注意著點,你這神情瞧著像是撐不到宣州。」
更不要說誰也說不清敬陽帝會不會後悔,一旦後悔起了衝突,到時候裴王爺這模樣,能護得住大公主?
裴洵面色沉靜:「慶王可以放心,死不了。」
慶王瞥他一眼:「那就行。」轉頭看向洛青,神色倒是溫和不少,「本王在離宣州府百里的一個鎮子上,給你們留了三千兵馬,如果真的出了意外,那些兵馬算是給你們救個急。當然,最好是用不到。」
洛青嗯了聲:「多謝慶皇叔。」
慶王搖頭:「算是當初你幫了本王的回報,只是以後天高皇帝遠,本王也幫不了你什麼了,就要靠你自己。」
洛青笑笑:「好,慶皇叔……也保重。」等帷幕落下前,他將早就準備好的一封信遞給慶王,「這裡有一封信,是給王爺的,等我們離開後王爺再打開,無論王爺信與不信,希望王爺能警惕這兩個人。」
慶王疑惑看著他,想問什麼,但帷幕已經落下,同時十七扮作的車夫已經架著馬車離開,很快只剩下一個馬車尾。
慶王捏著手裡還挺厚實的一封信,想了想,低頭打開,裡面的信的確如預期的那般有分量。
分成三份,兩份像是寫了文字,很厚實,最後則是薄薄一張,他先打開第一份文字,可等看清楚裡面說的面色微變。
其中所言,包括當年敬陽帝為了一己之私以及擔心前定國公功高蓋主,繼而污衊定國公府叛國,將定國公楚氏一門滅了。
但實際上當晚偷梁換柱將楚二夫人康氏囚入宮中,後康氏誕下一子,這個孩子如今還活著。
但洛青沒有證據證明當年敬陽帝所作所為,需要慶王直接去查,以及慶王此行也是敬陽帝故意為之,目的就是慶王手中的兵權。
同樣的,敬陽帝多疑,懷疑他這個皇弟有朝一日也會背叛他,所以提前想要奪了權,有必要的時候,也會像當年除掉定國公、老異姓王般除掉慶王。
所以,這就是洛青要讓慶王警惕的第一位:敬陽帝。
慶王面色凝重打開第二份,這次與宮中的一切無關,可等看完慶王也是愣在原地,信上很簡單,當年與他稱兄道弟後為救他而死的無名氏並非他如今查到的【無名】。
當年真正的【無名】早就死了,不過是另外一人剛好借了對方的名字容貌易容遊歷江湖。
警惕的第二人,是吳老爺。
也就是慶王不久前尋回的【無名】家人,這三人如今依附於他,被慶王照顧的不錯。
慶王皺著眉打開最後一份薄薄的紙張,等打開看清楚上面畫的人,慶王一雙眼赫然睜大,仿佛在那一刻久遠的記憶被找回,上面畫著的竟是當初救他慘死的兄弟畫像。
不知是用什麼畫的,竟是惟妙惟肖,仿佛真人就在眼前一般,同樣旁邊還有他當年的形象。即使是吳老爺三人也不曾知道當年的事,可、可為什麼大公主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洛青與裴洵的馬車漸行漸遠,裴洵一直強撐著的身體倒是在沒外人時躺了下來。
好在馬車夠大,躺一個人倒是還行,不過如此一來,裴洵幾乎是貼著洛青躺著的,洛青只要一低頭就能看到裴洵半抬著眼望過來,那模樣陪著慘白虛弱到一張俊臉,著實……可憐。
洛青慢慢眨了一下眼,良心發現:「要喝水嗎?」
裴洵搖頭:「不渴。」
洛青:「點心呢?」
裴洵:「不餓。」
洛青想到對方昨夜一夜未睡給他壓製毒素,表情更是溫和幾分:「那你有想要的東西就告訴我。」
裴洵這次倒是點了頭:「都是真的有一點。」
洛青湊近一些:「是什麼?」
裴洵:「我想知道你給慶王寫了什麼……」那麼厚一疊,不知道寫了多少字。
洛青看著裴洵,半晌才朝他笑了笑,隨後在他期待的目光下說了兩個字:「你猜。」
裴洵:「……」這位可真是一點虧都肯吃啊。
另一邊,北武太子神清氣爽,尤其是天亮後得到消息,說是烏相爺已經將證據以及證人都送到了一處,只等神秘人自行處理,畢竟這事他一個相爺不好參與其中。
北武太子心情好,詢問屬下,得到裴洵與大公主的十幾輛整裝待打的馬車還在王爺門口準備的時候放下心:「遞帖子,孤要進宮面見敬陽帝。」
而另一邊,閻榮安先一步到了關押所謂證人的地方,敲打一遍之後,這才離開。
不久後,北武太子到了,剛要打開證據看一看,閻榮安匆匆過來稟告,催促太子進宮,說是得到消息不到一個時辰大公主二人就要啟程離京了。
北武太子聽著外面傳喚的小太監,壓下心頭的激動匆匆進了宮。
一路上他幾次想打開證據,都剛好被閻榮安給打算,他倒是沒懷疑這證據,畢竟閻榮安壓根不知道他讓烏相爺查的事,只以為閻榮安這是故意拖延時間盯著他,讓他不去找大公主的茬。
只可惜,他這次不是找茬,是徹底要大公主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