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了下來,洛青從上面下來,一踩在地面上,四周經過的行人下意識看了眼。
沒辦法,這馬車太華麗了,結果從上面卻下來一位公子。
可等瞧見公子的模樣,眾人表情一僵:怎麼瞧著……這麼像那位大公主?
再看一眼,這哪裡像,這就是啊!
可大公主平時不是喜歡去珍寶閣嗎?上次還在珍寶閣與那位西涼來的6輔「一見鍾情」,聽說嚇得老闆歇業兩天,生怕被大公主訛上。
導致那些貴人也有段時間沒去珍寶閣,紛紛來了這排名第二的寶品齋。
結果……公主也換了一家?
這不撞上了嗎?
寶品齋的老闆最近面容紅潤,喜笑顏開,就差把東家有喜刻在臉上,最近來了不少客,還都是從珍寶閣來的。
同行是冤家這話可一點沒錯,平時都是珍寶閣一家獨大耀武揚威的,現在可不一樣了!
只是今天有點不對勁,一大早寶品齋老闆一起床眼皮就在跳,原本以為昨夜沒睡好,可等抬眼瞧見進來的人,老闆:??完犢子,他知道眼皮為啥跳了。
右眼跳,有災禍。
嗚嗚嗚這不就來了嗎?
洛青心情好,只當沒看到老闆欲哭無淚的臉:「怎麼著,本公子來給你送錢,你還不高興?」
「哪裡敢哪裡敢,殿下這邊請,看上什麼儘管說,只管拿走,只當是草民送殿下的。」老闆點頭哈腰,只想儘快把這尊瘟神送走。
洛青眼皮一挑:「說什麼呢?本公子是那種逛街不給錢的惡霸嗎?」
老闆這話沒法接,只能繼續賠笑。
洛青也不跟他一般見識,他倒是真的來買禮物的,順便演戲。
最後選了一個素色花瓶,兩千兩的價格,不高不低,但也讓洛青很肉疼。
老闆本來以為今個兒要大出血,誰知這位主竟然先付了錢,他恍惚給包起來,天上下紅雨了?難道他早上跳的是左眼?
就在這時,突然外面響起一聲喧鬧聲,遠遠傳來,隱約還能聽到女子苦求聲。
洛青眼眸一亮,來了!
他轉頭看向影十六:「玉瓶包好先放在馬車上,我去看熱鬧!」
影十六、老闆:??
見過喜歡看熱鬧的,沒見過堂堂公主這麼喜歡看熱鬧的,而且一聽就不是好事,這熱鬧瞧著真的好嗎?
洛青帶著滕姑娘出了寶品齋,一眼看到不遠處刑部外圍著一圈人。
他裝作不知情般朝那邊去,他只知道於雲易說要演一場戲,讓他放心,不是什麼大事,到時候他會適時出來解決。
因為不是大事,於雲易也沒說具體的細節,洛青也沒在意,飛快朝那邊跑去。
熱鬧麼,沒人不愛看,他是人,自然也愛看!
滕姑娘連忙跟上,影十七生怕有人拿這位主當靶子,也趕緊護上去。
以前怎麼不知道大公主還是個看熱鬧不要命的?
洛青擠到圍觀的眾人第一排的時候,一眼看到跪在刑部外不住磕頭的年輕小娘子,嘴裡哭喊著什麼,因為額頭上不斷冒血加上被兩個衙役捉拿驅趕。
「快走快走!這裡是你隨便鬧的嗎?都說了讓你回去等消息,你怎麼聽不懂呢?」
「就是,你相公犯得可是大事,如果真的是冤枉的,大人自然會還他清白,如果有罪,那就該付出代價!」
兩個衙役不耐煩,一開始只是用殺威棒點著小娘子旁邊的地面嚇唬她,但聽著小娘子越說越離譜,皺著眉開始那殺威棒直接敲擊。
小娘子卻不肯走,她已經來了好幾趟,只有一次拿了所有的銀錢才見到一次,可見到人卻嚇到了,相公顯然快沒命了,她還這麼等得起?
但她已經沒錢再進去刑部,別無他法,只能這樣試一試。
洛青本來只是看戲,看到兩個衙役真的拿殺威棒要碰到小娘子,皺眉,把手裡的摺扇直接扔了過去:「嘛呢?驅趕就驅趕,動手可就不對了。」
衙役本來就被這小娘子鬧得不耐煩,只想早點解決,可誰知剛要動手,竟然還有人敢得罪他們刑部的人。
「這位公子,冒然替一個賊寇出頭,仔細會被當成同夥一起抓起來!」其中一個衙役猛地偏頭,可等下一刻瞧見洛青面容,一怔,有點眼熟?
隨即想起這張臉為什麼這麼熟悉,嚇得一激靈,嗓子都劈叉了:「大、大大大……
洛青橫了他一眼,阻止了他接下來的話。
不過顯然沒用,原身太出名,這張臉很快讓旁邊的人也認出來。
原本圍著擠來擠去看熱鬧的眾人,刷的一下以半圓散開,退到離洛青三步外。
洛青孤零零一個站在那裡,摸了摸腦袋:嘖,感情他這張臉還有這效果呢?
另外一個衙役也不敢放肆,恭恭敬敬退到一旁,怎麼剛好把這位引來了?完犢子,他們不會給大人惹麻煩吧?
穆冬香本來已經絕望了,她不知道這一次再被驅趕走還有沒有機會見到相公,甚至不知道如今相公是不是還活著。
本來打算賭一賭不行就衝進去見一見尚書大人,她相公真的是冤枉的,結果還沒等殺威棒落在身上,四周靜得出奇。
她恍惚抬眼,隔著額頭上滴落下來的血漬,猩紅朦朧間,她只看到一個模樣極為矜貴的公子站在前方,正靜靜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