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升小聲解釋道:「這些年的賞賜大多都是玉器珠寶綾羅綢緞,銀錢並沒有多少。這半年來搬出宮入住公主府,府內一切開銷不低。」加上公主所需所求都是最好,貴妃娘娘雖然也賞賜,但都是宮裡出來的東西,貴是貴重,但只能充當擺件或者仿佛私庫,這些高升不敢直接說。
洛青:「那也不至於只剩這麼點。」
高升偷瞄了洛青一眼,確定公主的確是忘了,才小聲提醒道:「上個月公主剛剛從庫房支走三萬兩,說是有用。」
洛青這下終於明白了,公主府的確不窮,但擋不住他短期內直接嚯嚯了三萬五千兩。
高升這是擔心自己下次萬一再出手這麼大方,或者又刷臉直接明個兒給滕氏女贖身,到時候話出了口錢拿不出來,那丟的就不單單是他一個人了。
傳出去是整個皇室沒臉。
洛青記憶里並沒有原身支走三萬兩的事,與出事前查【臨河滕氏】一樣,都不甚清楚。
洛青讓高升退下後喊出系統:【這是怎麼回事?】
系統裝死,顯然這事要麼它不清楚,要麼不能說。
如果是後者的話,那麼……很大可能性這三萬兩與原身要查的【臨河滕氏】有關,事關原身生前執念所以不能告知。
能花三萬兩查這件事,生前積分又比烏松源還高,那麼這件事比他之前想的還要重要。
外面這時傳來婢女的稟告聲:「公主,滕姑娘已經洗漱妥當,正在殿外等候。公主可是要見?」
洛青嗯了聲:「讓她進來。」
兩個宮婢應聲將滕氏女帶了進來,一走進來,滕氏女俯身行禮,頭垂的低低的,絲毫不敢抬眼多看洛青:「見過大公主殿下。」
洛青揮手讓兩個婢女退下後,這才站起身,徑直走到滕氏女面前。
隨著他每靠近一步,滕氏女一直跪地垂著頭沒反應,只是肩膀細微的顫抖還是讓她不安。
洛青在她身前站定,蹲下身就那麼近距離瞧著她:「你在怕什麼?你既然來到公主府顯然知曉本宮的身份,本宮是女子,並不會對你做什麼。可你還是怕,怕的顯然不是要受到欺辱,而是擔心……會沒命?你覺得本宮帶你回來是要殺了你?」
隨著洛青每一句話,滕氏女原本只是下意識顫抖的肩膀抖動的幅度加劇,顯然是被戳中了真相。
她這一路而來早就想到自己下場不會好,她看淡了,可臨到死期,不會有人不怕。
滕氏女猛地匍匐在地,額頭抵著地面:「殿下恕罪……」
洛青卻是站起身,轉身朝後走回去,寬敞的袖擺一揚,重落座:「你沒有得罪本宮,何罪之有?但惹了本宮不快,的確可能沒命倒是真。」
滕氏女臉色愈發慘白如紙。
洛青話鋒一轉:「不過麼,本宮今日剛鞭笞了一個負心漢五十鞭子心情好,不僅不會殺你,還會護著你,端看你聽不聽話。」
滕氏女聽出話里的潛台詞,眼底迸射出一股求生的本能:「奴聽話。」
洛青先兵後禮,威懾過後表情又是一轉:「行了,先起來回話吧,你乖乖給本宮解了疑惑,本宮開心了,說不定還會替你贖身。」
滕氏女哪裡敢信,她能活過今晚已是僥倖,即使公主饒過她,那人也不會放過她,如若不是想讓她不死得這麼痛快,她壓根不可能活著到京城。
但只有活著才有無限的生機。
滕氏女沒敢起身,依然規規矩矩跪著:「奴願為公主解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洛青也沒堅持:「本宮之所以花了五千兩買下你,源於老鴇今日一句話,她說你曾是臨河滕氏教養出的貴女。本宮很好奇,你一個貴女,如何落到水仙閣?她緣何會當眾說出你的身份,也料定滕氏一族不會追究?」
滕氏女顯然沒想到自己被大公主帶回來竟是因為這個,原本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至少不是那人派來要她的命的。
想想也是,這位是大公主,那人的手還伸不到大公主這裡,也不敢指使得動大公主。
洛青將她所有的神情收入眼底,卻沒開口說別的,靜靜等著滕氏女先給他解第一個惑。
滕氏女不敢隱瞞,加上她的事整個臨河早就傳遍,早就不是秘密,公主派人去查也能查出實情。
第7章【嫁娶】
滕氏女深吸一口氣,開口按照洛青所問解答:「回稟公主,之所以對方確定滕氏一族不會追究,源自兩個原因:第一、奴如今是奴籍;第二、奴一家已在族譜上除名,不再是臨河滕氏一族的族人。」
洛青面上沒有什麼表情,他大概猜到這個原因,不是奴籍的話,老鴇不敢這麼直白當成噱頭說出來:「你家裡犯了事兒?犯了何事?」
滕氏女表情僵了一下,如果公主只是問了前者她還能說的含糊不清,但專程問了何事,她知道公主想問的事更詳細的事,只能輕聲說了出來,開口卻還是忍不住面露苦澀與悲傷:「三個月前奴的父親……失手打死了府中一個馬奴,剛好知府因為奴兄長在秋闈中名列前茅前來祝賀目睹這一幕。」
洛青眯眼:「這應該不至於被滕氏一族除名以及家人都成了奴籍。」
滕氏女苦笑一聲:「馬奴在知府到的時候還剩一口氣,臨死前說……父親之所以想要他的命是因為他偷聽到父親為前定國公鳴不平,所以想滅他的口。事後知府在父親書房果然尋到一封父親筆跡抒發對前定國公楚家滅門不公的直抒胸臆。知府將事情報上去前一天,族內當晚將我們一家在族譜上除了名。沒多久,父親在獄中畏罪自盡,說是自己一人所為與旁人無關。但因對……不敬,為通敵叛國的賊子鳴不平視同叛賊,但念家眷並不知曉此事,所以判了父親斬立決,家眷降為罪奴收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