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彪聞言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你從向氏的屋子出來時是甚麼時辰?」
向三想了想應道,
「我因怕人發覺,故意頭一日便告訴家裡人要在外頭應酬,天黑之後才翻牆進了家裡……我離開孫氏的屋子應是在亥時初……」
此時人睡得早,亥時初大多都已經熄燈上床了,向三就是趁這個時間,跑到孫氏的屋子。
「你當真沒有殺她?」
向三連連搖頭,苦著臉道,
「公子爺,我……我殺她做甚麼,她好歹是我侄兒媳婦,再說了……我那事兒鬧翻了,至多就是男人的風流事兒,這誰家男人沒個風流事兒,我那媳婦是個性子軟的,她便是知曉了,也不能將我怎樣……」
實則向三最怕的不是媳婦,是自家爹娘,若是讓他們知曉了自己花銀子在外頭養女人,只怕要讓他每月多上交銀子,大家都是兒子,都是養家餬口,憑甚他要多交,當他真是不知曉二老在暗中補貼老大家麼?
這銀子留著給自己吃酒玩女人不是更好!
牟彪點了點頭,又問,
「那家裡……你覺得誰會殺孫氏?」
向三想了想應道,
「公子爺,要說……要說實話……我覺著……富哥兒倒是會……」
孫氏才嫁進來幾天,又是嫁娘,家裡人想刻薄她都還沒機會呢,只有富哥兩口子吵過一架,還動了手,要說氣極殺人,倒有能是向富!
「難道……就不會是旁人,你能翻牆進去,旁人就不能翻牆?」
向三搖頭,
「家裡養了狗,只認識自家人,若是有外人進去狗會叫喚……」
若是外人進入,想讓狗兒不叫,不是下藥就是打死,向家的狗如今還好端端地在家裡呢!
牟彪哼了一聲,
「先押你下去,再好好想想,有甚麼沒告訴小爺的,若是讓小爺發覺你還有話藏著,下一回便不只是鞭子了!」
這廂有人上來拖了向三下去,牟彪坐在原處未動,喃喃道,
「若向三所言是真的……那這下子可就要查一查那買迷藥的人了!」
看來是那向三走後,孫氏的屋子又進了人,而且極可能是向家人!
如此便好辦了,孫氏的個子不高不矮,生的雖說削瘦但好歹也有百八十斤,想要將人弄到房樑上掛著,必須得是年輕力壯的男子。
而向家裡,向老頭兒不算,向富不算,向三不算,便只有向大、向二與向貴了!
這倒是好辦,問一問家裡的女人,當晚男人在不在身邊就知曉了!
牟彪又叫了女眷一問,向大媳婦與向二媳婦都言當天晚上自家男人在床上睡的。
向大媳婦道,
「兩親家打了架,我們心裡也不好受,那夜裡說話都說了半宿,民婦又是個警醒的,向大便是起個夜,民婦都是知曉的……」
向二媳婦更是毫不避諱,
「公子爺,我們家那個躺下就睡,那天晚上……那天晚上,我們還行房來著,過後他睡得跟豬似的……便是打雷都不醒!」
倒是老娘,不上不下的吊著,在床上翻來翻去好久,才睡著了!
如此看來,那便只有向貴了,向貴與向富相差一歲,這做弟弟的生得倒是當哥哥還要壯實些,初時問他,他只說是在床上睡覺,並不知曉外頭的事兒,只一雙眼卻是不由自主的眨了好幾下,一看就是心裡有鬼。
牟彪盯著他看,半晌突然問道,
「你睡過女人沒有?」
向貴一愣搖頭,
「沒……沒有……」
「你家裡可是給你說親了?」
向貴還是搖頭,
「如今做何營生?」
向貴眼神閃了閃,
「在……在藥鋪里做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