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蓮驚叫,護著腦袋往外頭跑,在前院裡被關柱追上一把揪住了頭髮,開始毆打起來,動靜鬧得大了,滿院子的人都來看,卻沒一個勸阻的,直到四蓮過來給了關柱一銅壺,將關柱打的在原地痛嚎,四蓮見他一時顧不上二蓮,忙過去拉了二蓮的手就跑,
「二姐,我們快跑!」
關柱是個莊稼漢子,雖生的不算高大,但敦實強壯,四肢粗壯有力,讓他回過神來,自己與二姐都要遭殃!
二蓮在一旁見著這情形,早嚇傻了,呆呆被四蓮拉著,不由自主跟著往外頭跑去,關柱腦子上挨了那麼一記,疼是真疼,但是酒倒清醒了不少,見那姐妹二人跑了,那是額頭上青筋跳亂,眼珠子越發紅了,這廂是拔腿就追。
四蓮與二蓮一手提了裙擺,一手拉了彼此,一口氣跑到了胡同口的馬車旁,二蓮扶著馬車,喘得上氣不接下氣,轉頭對妹妹道,
「四妹……你……你……你打他做……做甚麼……他發起性來……我……我們豈不是……不是要被他打死?」
四蓮也在扶著腰喘氣,
「我……我……若是不動手,伱……你豈不是要被他打死了!」
那關柱發狠的模樣瞧著十分可怕,那一股子兇狠勁兒,分明就是想打死二姐的架勢!
姐妹二人只來得及說上兩句話,那邊發了狂的關柱已是追近了,二蓮見丈夫面孔扭曲,雙眼赤紅,披頭散髮,嘴裡嚯嚯大叫著向他們撲了過來,嚇得腳都軟了,扶著馬車強撐著對妹子說了一句,
「四……四妹……你……你快跑!」
四蓮見著關柱那樣兒,也是有些駭怕,沒想到這人發起酒瘋竟是這樣兒,正想著拉了二蓮轉到馬車後去躲避,街面上有人騎了馬過來,
「噠噠噠……」
馬蹄聲起不過幾息便到了面前,有人咦了一聲說道,
「四蓮,你怎麼在這處?」
四蓮慌亂之下抬頭一看,竟是那牟家的公子,
「我……我……」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關柱已經狂叫著撲到了,
「賤人!賤人!」
關柱張牙舞爪,伸手向四蓮的腦袋,四蓮仗著身子瘦小靈活,雙手護頭,一縮身子呲溜一下鑽進了馬車底,四蓮抓不著,關柱又把兇惡的目光瞧向了妻子,二蓮嚇得腳一軟,也學著妹妹的樣子,鑽進了馬車底下,
「賤人……出來……」
關柱彎腰伏身抓住了四蓮一隻未收進去的腳,剛要發力往外拖,便聽有人說道,
「光天化日,你敢當街打人?」
說話間,一根馬鞭抽了過來,
「呼……」
牟彪一鞭子抽到了關柱的手臂上,他這一鞭用了七成力,
「啊……」
關柱吃疼收回了手,此時的他早已是被憤怒沖昏了腦袋,轉頭不管不顧竟是向著牟彪衝去,牟彪坐在馬上,他只能伸手夠著他的腿,便想抓著他垂在身後的大氅,將他拉下來,牟彪怒喝一聲道,
「還敢向本少爺動手!」
卻是在馬上一抬腳,一腳踹在了關柱的肩頭上,踹的他一個踉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正這時後頭噠噠噠,又有二人趕來,
「少爺,您怎得在這兒同人動起手來了?」
說話的是牟虎,在他身後是沉默寡言的牟龍,牟彪拿馬鞭一指地上的關柱,
「這小子當街打人,還敢同本少爺動手,你們……把他綁了,送去衙門裡,辦他個尋釁滋事之罪,打死勿論!」
後頭這句話自然是嚇唬人的,他便是再張狂,也沒有因著一件小事就拿了人進衙門打死的!
牟虎聞言立時跳下馬,照著關柱的肚子便是一腳,口中罵道,
「哪兒來的不長眼的東西,敢衝撞我們家少爺,你是不想活了?」
牟虎的一腳實實在在,踹在關柱肚子上,關柱肚子裡存了一夜的酒,立時開始翻江倒海,叫囂著要出來,關柱白眼一翻,喉嚨里嚯嚯作響,牟虎見狀又一腳踢在他胸口處,關柱立時憋不住了,臉一轉衝著身側,
「哇……」
湯湯水水的吐了一地,牟虎被那味兒熏得連連後退,回頭對牟彪道,
「少爺,這小子不禁打呀!」
才兩腳,就這副德性了,還敢當街打人?
牟彪冷哼一聲不再看關柱,伏下身對馬車下頭的四蓮叫道,
「你出來……」
四蓮見著牟彪便如見著那替天行道的大俠一般,臉上全是得救的驚喜,從馬車下爬了出來,
「牟公子……」
牟彪點了點頭,上下打量她一下,見樣子雖狼狽,倒是沒受傷,便問道,
「這是何人,為何追打你?」
賈四蓮一臉尷尬,
「這……這是我二姐夫……」
牟彪眉頭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