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四蓮便指了她身後的牟彪道,
「這位牟公子,孫家嬸嬸可是記得,是他來報的信兒,說是衙門裡抓著那害人的兇手了,昨兒晚上大老爺已經定了死罪!」
孫家寡婦聞言,空洞的眼神立時有了些許光芒,轉而在牟彪的臉上定了定,立時便想起來他是誰了,又忙問牟彪,
「牟少爺,那……那兇手是何人?」
牟彪嘆了一口氣應道,
「是那周贇良……」
又將周贇良招供時的話講了一遍,孫家寡婦聞言大哭起來,
「那天殺的淫賊……我們家倩娘當真是命苦……怎得會遇上這樣的兇徒,前頭挨了板子……他……他怎得還不死心,終是將我們倩娘……給……給害了……」
說罷拉著賈四蓮的手,哭的是昏天黑地,賈四蓮忙勸道,
「如今兇手已經關入了大牢之中,就等著秋後問斬了,倩娘的仇已報,嬸嬸還請保重身子!」
孫家寡婦哭著連連搖頭,
「我們家倩娘死的冤啊!他……他即是已經污了她身子,為何還要殺了我們倩娘……」
說著說著起身緊走幾步,噗通一聲給牟彪跪下道,
「牟少爺,您好人做到底,帶民婦去那大牢里問問那喪天良的東西,為何要殺了我們倩娘?」
孫家寡婦是真想不明白,賈仵作都說了,倩娘是被人污了身子,再打昏投入井中的,那姓周的即是已經得逞,倩娘又未叫嚷驚動旁人,為何他還要痛下殺手,生生害了自家女兒一條性命!
「我的倩娘啊!你死的冤啊!」
孫家寡婦哭的傷心,她也知曉順天府的大牢不是普通人能進的,即便孫家是苦主,不使銀子也是見不著殺人兇手的,孫家寡婦倒是有些見識的,知曉眼前的人是貴人,求一求他,必是比那銀子還好使!
「牟公子,民婦就是想去問問,去問問他……怎狠心下得了手,怎得就要害我們倩娘一條命,民婦丈夫去年亡了,今年又失了獨女,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孫家寡婦哭的可憐,
「這……」
牟彪最是見不得這種慘事,聞言稍一猶豫,就點頭道,
「好,這事兒倒是不難辦,你且等我的消息便是!」
「多謝牟公子!」
孫家寡婦連連磕頭,牟彪忙讓牟虎與賈四蓮將她扶了起來,孫家寡婦這才千恩萬謝的與賈四蓮送了牟彪主僕二人離開。
要進順天府大牢見周贇良的事兒,牟彪根本用不著求自家老子,只需請了老管事出面,打著牟府的如牌,再使些銀子便成了。
老管事劉松欣然聽命,第二日便將事兒辦妥,牟彪就派了牟虎過來楊花胡同報信,約好第二日一早在順天府衙門外見面,孫家寡婦得了消息便來求賈四蓮,
「四蓮,你明兒可能陪著嬸嬸過去?」
終歸是民怕見官,孫家寡婦雖說心裡滿懷悲憤,可說是進衙門大牢去,先自心裡膽怯了三分,便想拉了四蓮這丫頭壯膽,賈四蓮聞言有些為難,
「嬸兒……伱也知曉我娘……」
向氏若是知曉了,自己的皮肉便要受苦了!
孫家寡婦應道,
「你娘那處不必擔心,嬸嬸我……我想個法子!」
孫家寡婦的法子就是守在胡同口等下差的賈金城,求了他道,
「賈仵作,我明兒要去順天府衙門大牢一趟,不過我乃是一介婦道人家,不敢獨自去衙門,還請賈仵作許了四蓮同去……」
按說賈仵作大小總算是衙門的人,請了他陪同前去是最好,只男女大防,自己一個寡婦更加要愛惜名聲,是萬萬不敢開這個口的,倒是四蓮這丫頭膽大,又與那牟公子相識,可以陪著過去。
賈金城問明了事情的原委,想了想點頭道,
「好,明兒我送你們過去!」
總歸是街坊四鄰,孫家寡婦如今甚是悽慘,賈仵作對她也是十分同情,即是求到面前來了,他也不好狠下心來拒絕,便點頭答應了!
於是賈金城回到家中,對向氏道,
「你的傷已是好的差不多了,明兒你領著三蓮幾個出攤……」
向氏瞪大了眼,
「那……四蓮做甚麼?」
賈金城懶得同她多說,只是應道,
「明兒四蓮同我出門一趟……」
向氏有心再問,賈金城已是極不耐煩的問道,
「這時節了……怎得還沒做好飯?」
向氏知他這是不想多說了,一肚子氣惱不好發作,只得轉身去外頭怒吼三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