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都是不想讀書的話,你說來也無用,皮肉吃些苦才會知曉好歹!」
說著便站起了身,牟彪忙道,
「爹,我又沒說不讀書,只說是不跟著彭先生學了……」
「不跟彭先生學,你要跟誰學?」
「書院……兒子想進書院……」
「書院?你想進書院?」
牟斌倒是沒想到自家兒子會想進書院,愣了愣將已取到手的長鞭放在了書桌上,
「你想進哪一家的書院?」
牟彪聽他這話,只當是有門兒了,忙接道,
「承聖書院……自然是承聖書院啊!」
牟斌聞言兩道濃眉緊緊皺了起來,
「承……聖書院……這京城之中哪裡來的承聖書院,難道是京城以外的?」
牟彪是萬萬沒想到,自家老子會這麼應話,卻是只當他人老耳聾了,忙又道,
「承聖書院啊,爹……您是老糊塗了麼?怎得連這樣大大有名的書院都不知曉啊?」
「啪!」
他的話剛說完,眼前一花,有甚麼東西已經奔著自己肩膀頭來了,牟彪也是機靈,起身跑已是來不及了,索性身子似泥鰍一般往地上那麼一出溜,人便滾到了地上,這廂連滾帶爬的逃到書房門前,扶著門框又驚又慌的看著牟斌,
「爹……有話好好說,怎麼說著說著便動起手來了?」
牟斌對小兒子怒目而視,
「你老子我不過四十有五正當壯年,哪裡老了……敢再胡言亂語,今兒再賞你一頓鞭炒蹄筋吃!」
牟彪見他那手腕又要動了,忙嚷道,
「爹爹饒命,兒子乃是一時失言……失言!」
見牟斌雖說還是冷著臉,但右手手腕卻是垂了下來,忙又接著道,
「兒子這不是一心上進,想去我們京城最好的書院麼,您給我打聽打聽,真沒有承聖書院這個地方?」
牟斌想了想將鞭子又扔回了桌面上,
「老子怎得說在這京城也呆了一二十年了,確是沒聽說甚麼承聖書院……」
見兒子滿臉的失望,頓了頓又道,
「我派人給你打聽打聽……」
說不得是那處犄角旮旯里開的書院,自己不知曉?
牟彪聞言大喜,
「多謝爹爹!」
牟斌哼道,
「你從哪一個沒見識的小廝口裡聽說有這書院的?」
這小子成日在家裡招貓鬥狗,雖說胡鬧得有些過了,但卻少有出府,外頭認識的人少,想來是這府里的小子們隨意嚼舌根被他聽去了?
牟彪見他這神情不似作假,這一顆心便下沉了沉,正自暗道,
「看爹這模樣,好似還真沒那承聖書院……」
難道……難道這書院便如自己識的那些字兒一般,也不見了?
書院不見了倒也算不得大事,可沒有書院便沒有韓先生,沒有韓先生,那韓家的五小姐豈不是也不知在何處?
想到這處牟彪不由一陣絕望,
「難道我這兩輩子就註定與韓五小姐無緣,以前讓那姓錢的小子捷足先登倒也罷了,怎得再來一回,連讓我見韓五小姐的機會都不給了?」
老天爺!您這到底是甚麼玩兒法?
不成啊!韓五小姐都成他心口上的硃砂痣了,不想法子弄到手,他怎麼甘心?
於是再三叮囑牟斌,
「爹,你錦衣衛那麼多人,你撒開人手給我找找呀,一定要找到呀!」
牟斌聞言眉毛又立了起來,一轉腦袋便又瞧向了手邊的長鞭,牟彪見勢不妙忙三兩步退出了書房,到外頭廊上才又嚷了一句,
「爹,你讓他們找仔細些啊!」
說罷轉身便跑,牟斌端坐在那處,瞪著空無一人的房門怒道,
「臭小子……錦衣衛又不是我們牟家的私衛,你想怎麼用便怎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