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蒼塵也是早就等著了,他一早就知道,今兒的這封信,定然會帶來和往日截然不同的回話,故此也是心中充滿了期待。
院中除了貼身小廝外,幾乎旁的人都被打發了,凌絲弦腳步忽快忽慢,終於晃到了凌蒼塵的院子裡,一看見自己大哥哥坐在院中淡然自若地品茶,就忍不住抱怨道:「大哥哥倒好,每天使了妹妹幫你跑腿,不說給我準備個茶水,怎麼自己舒服的時候,還要給我看著!」
凌蒼塵隨手放下了茶杯,不搭理自己妹妹的話,只伸手道:「信。」
凌絲弦走過去,從懷中摸出信紙後,遞給了凌蒼塵;她揮退了丫頭後,在凌蒼塵身邊落了座,很是好奇地扒著凌蒼塵的手腕,道:「菡姐姐可說了什麼?你怎麼從來不讓我看菡姐姐的信?上次明明是寫給我的,你還搶去!我定然要告訴菡姐姐!」
「去說吧,」凌蒼塵淡然道,「你看你嫂子幫誰。」
凌絲弦頓了頓,道:「大哥哥,你這話叫菡姐姐聽見,大約是要挨罵的。」
「不會了,」凌蒼塵想起什麼似的,勾了勾嘴角,心情很是不錯,多回了一句,「很快,你就可以喊她嫂子了。」
「真的?!」凌絲弦驚呼了聲,「大哥哥你怎麼做的?」
凌蒼塵眼神剛剛瞟到信紙上,隨口道:「請了母親去孫家,探了孫伯母的口風;等母親回來稟了祖母,就可以去提親了。」
「大伯母都出面了!」凌絲弦咋舌,搖頭晃腦道,「這下子,菡姐姐是跑不掉了!哈哈哈,大哥哥你做的真好!」
凌蒼塵的笑在看完了信紙上短短的一行字後,從上揚,變成了下垂,眼神也稍微變了變,這讓在一邊的凌絲弦十分不解:「不該高興麼,大哥哥?你怎麼這樣啊,菡姐姐寫什麼了?」
說完,伸長了脖子一個勁兒想要看的凌絲弦,被自己的大哥哥一手推在額頭,不能靠近半分,別說信上的內容,就連信箋都看不清長啥樣了。
凌蒼塵攔住了好奇的妹妹,一手把信紙折了起來,貼身放進了衣服里,垂著眸,輕嘆了嘆。
果然,想要孫湄菡毫無芥蒂的嫁給他,就要把之前的心結,一一化解掉才是。
然後兩個人,再沒有隔閡——
重開始。
第69章
翌日。
底下繡房的娘子前來稟報,裁的衣已經做好了,送來給大姑娘過目。
這衣服,說來也是得知了石姑娘要邀請眾人的時候做下的,剛巧了,能趕上初九。
丫頭取來了衣服,在孫湄菡面前抖開一看,青色做底,白花繞了一圈裙擺,漸變著消失在裙角。
孫湄菡當即換了衣來試試,又令雪寶,重梳了發,左看右看,倒也過得去,這才換了下來,遞給彩煙:「先收了起來。」
「是。」彩煙把裙子搭在衣架屏上,放的展展的。
雪寶在給孫湄菡拆了頭髮,又重挽了起來,只日常著戴了一兩樣髮飾,配著身上的舊衣一起。
那裡小嬋跑進來,朝著孫湄菡福了一禮,笑眯眯道:「姑娘,凌大姑娘的信。」
每天飄在孫府凌府兩處院落上空的紙鳶也早被眾人所察覺,好在位置是在凌絲弦的院子,而孫湄菡並凌絲弦交好,是眾人都知曉的,故而兩個小女兒家借著紙鳶傳信,他們也都當做好玩兒,並沒有投以過多的專注。因而小嬋也大膽了些,之前還藏著掖著,現在是接了信,笑眯眯地就來高聲通報了。
那個信究竟是誰寫的,旁的人不知道,這個試香苑孫湄菡房中的大丫頭們是心裡有些思量的,聞言只捂著嘴輕笑,不敢調侃。
孫湄菡無奈,這才大早上的,又是怎麼了。
接過信一看,卻是凌蒼塵言道,凌絲弦顯少出去,衣著打扮要隨著孫湄菡來,叫孫湄菡告訴了凌絲弦穿什麼,兩人好配著來。
這話,凌絲弦也是說過的,凌蒼塵現在問,又是什麼意思?
但是到底只是關於凌絲弦的事兒,孫湄菡也沒有多想,回憶了下剛剛做出來的裙子,自己在回信上描述了一番,遞給了小嬋,叫她給傳了回去。
沒想到,這本該一天一份的紙鳶傳信,今兒卻多了出來。
和母親一同用過了午膳,孫湄菡正在院中散步,一個大大的紙鳶,飛到了天上。
小嬋也有些納悶兒,還是跟著小惠一起,把紙鳶勾了下來。這一看,小嬋吸了口氣,連忙舉著紙鳶湊到了孫湄菡身邊,小聲叫道:「姑娘姑娘,您看您看!」
不就是紙鳶麼,小嬋咋呼些什麼?
孫湄菡好奇,接過了紙鳶一看,卻凝了神。
卻是這紙鳶上,傳神的描繪了一位穿著青裙白花繞底的仕女,高聳髮鬢,環釵珠飾,手捧團扇半遮面,一雙丹鳳眼似笑非笑。這卻是像極了孫湄菡!
唯一一點不像的,就是那高高挽起的髮髻,卻是婦人打扮,和如今待字閨中的孫湄菡打扮自然不同。
小嬋呆呆叫道:「大公子畫的,好像是夫人,又好像是姑娘……」
孫湄菡聽見小嬋的話,啼笑皆非,搖了搖頭,道:「什麼夫人姑娘的,小嬋別說胡話!」
這時候她們身邊還有著其他的大丫頭在呢,小嬋反應過來,吐了吐舌頭,嬌憨道:「奴婢知錯了,只是這個人像畫兒像極了奴婢夢裡見過的姑娘,一時晃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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