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德將門開得更大些這才看清楚,店面前站了一位面容俊美的c國少年,眉宇間洋溢著青春的氣息,黑白分明的眸子像盛著一汪水隱約又帶了幾分憂鬱。不斷有白霧從他的唇齒間飄出,一雙修長白皙的手一會兒覆在紅透了的鼻尖上,一會兒放在胸前揉搓著。
看樣子是等了好一陣。
他不過節嗎?萊德心裡想。
萊德將人帶進屋裡,拿了一瓶熱牛奶給這位少年,對方禮貌地對他說謝謝。
對方闡明來意後萊德將人帶進了工作間。
o712,一串很平常的數字。
萊德一邊準備工具一邊和少年閒聊,「是你的生日?或是你女朋友的生日?」
少年安靜地坐在椅子上,半垂著眸子,濃密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一片陰影。
一個很乖的小孩,萊德悄悄為少年打上標籤。
少年沉默了很久。
久到萊德以為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他才緩緩眨了一下眼睛,語氣平平,沒有任何波瀾地回答,「是我男朋友的名字。」
萊德眉毛一挑,忍不住感嘆,「o。」
據他所知,最近幾年c國在推動同性合法化這塊並沒有什麼進展,東西方在這方面的觀念差異似乎很大。即便現在c國很多經濟條件好一點追求儀式感的同性情侶都會到國外註冊結婚,但那張結婚證並不被他們本國認可。
而他面前這位剛剛被他認定乖巧的少年居然也是逆流而上的一員。
工具一一碼放好,萊德按照流程問,「你想紋在哪裡?」
少年抿了下嘴唇小聲說:
「……腿根。」
也許文身本身就是叛逆的一種象徵,萊德接待過的客人癖好也是五花八門,即便紋在隱私部位的也是常有的事。
聽到少年的話他臉上並沒有出現什麼特殊的表情,拿起遙控器將空調的溫度往上又調了幾度,指著房間裡的床對少年說:
「褲子全脫掉,躺上去,把腿分開。」
也不知是不是暖氣緩解了方才在門外等待時殘留在體內的寒流,萊德話音剛落少年白皙的皮膚便隱約暈開些粉紅。
但他還是乖乖照做了,房間裡響起布料摩擦窸窸窣窣的聲響。
「是這裡,對嗎?」萊德在少年左大腿內側按了一下。
「可以再靠上一點嗎?」
「當然可以」,萊德笑了笑,手指往上移了幾公分,貼在胯骨與大腿連接的位置又按了一下,好心提醒道,「不過我要和你說,這個位置別人是看不到的,只有你做出和現在一樣的姿勢這個文身才會露出來。」
以往在身上紋下自己戀人姓名的客人無不存著炫耀愛情的心思,萊德想當然以為面前的少年也是如此。
結果少年沉默了片刻,眼睛直直盯著頭頂的天花板,細長的睫毛在空氣中扇動數次後喉頭一滾,用帶著濃重鼻音的聲音說:
「沒關係,我本來就是只想讓他一個人看到。」
*
深夜,窗外夏蟲低鳴,臥室里卻很安靜,月光從窗簾的縫隙傾灑進漆黑的房間形成一塊朦朧的光區,給這場事後敘舊奠定了稍稍壓抑的基調。
蘇愈和顧離並排躺在大床上,蘇愈的酒已經在方才那場激烈的運動里解了一多半,但聲音還殘留著幾分繾綣的味道,有些啞,有些軟。
對於那段經歷蘇愈前幾年總覺得不堪回,每每不得不面對腿根的文身時他總忍不住要哭。但現在和他哥絮絮說了這麼久竟然神奇的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了。
倒是顧離,空調被下他的手一直被他哥拉著,越拉越緊。特別是當他說到這枚文身只想讓顧離一個人看到的時候他好像聽到他哥喉嚨里發出了明顯吞咽的聲響。
這個時候,總不能是餓了吧。
蘇愈伸手想驗證一下卻被顧離一把摟進懷裡,強勢又霸道的吻鋪天蓋地而來。等兩個人喘著粗氣分開時,顧離哭沒哭不知道,蘇愈自己哭得有點厲害。
顧離把人往懷裡又帶了帶,放在蘇愈腰間的手順著脊柱往下滑去。
蘇愈明明還在小聲啜泣著察覺到他哥的動作後卻很自然地將某個部位翹了起來,往顧離手裡送了送。
一團綿軟倏然擠滿手心,顧離的表情開始變得複雜,先是錯愕等反應過來以後又覺得可愛,他很給面子地在上面拍了兩掌,低笑一聲貼在蘇愈道:
「以為我想再來?」
蘇愈頓住,直到顧離的手覆在那串數字上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對他哥做了什麼,整個人瞬間熱得要冒煙,賭氣似的將頭埋進枕頭裡。
有些粗糙的指腹紋路流連在身體最細嫩的部位,手下的身體不由地打了個顫。
方才激烈地聊慰過相思,空氣里還浮動著淫靡的氣息,可顧離卻感覺自己還是聞到了那年春節曼約中央大街上雪花飛揚的味道。
腦海中不禁勾勒出十九歲的蘇愈一個人穿越熱鬧的人潮,獨自站在落滿白雪的梧桐樹下,雙手呵著熱氣,只為等待在自己身體最私密的位置烙印下不知道會不會兌現的標記的模樣。
顧離的手指在那處摩挲了很久,一遍又一遍,直到指腹開始泛起微微的潮濕,他才低啞著聲音開口:
「疼嗎?紋的時候。」
蘇愈撈過他哥的手和他十指相扣,眨著眼睛在記憶中檢索,「應該是疼的吧,我記得不能打麻藥,好像從他下的第一針我就開始哭,哭到他一度想要放棄我這單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