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把人抱到臥室,顧離沒捨得叫醒弟弟,想著就這麼讓他睡了算了,結果人剛沾床蘇愈就睜開了眼睛,勾著顧離的脖子不放吵著要洗澡。
顧離無法,只得又把人抱到浴室。
直到自己一身濕透,不得不和蘇愈一樣赤條條坐在浴缸里,顧離才清楚地認識到給醉鬼洗澡可真不是一件容易事。
「哥?」蘇愈頭頂著一團白色泡沫,看著自己對面的人傻兮兮發笑。
顧離給他按摩著頭皮,「嗯。」
蘇愈樂出了聲,又叫:「哥?」
顧離伸手去拿花灑,「嗯。」
顧離知道蘇愈現在很高興,但沒想到他弟弟表達喜悅的方式就是不厭其煩地一直叫他。
直到洗完澡,顧離在幫他擦拭身體的時候蘇愈已經累計叫了九十七次哥。
顧離把浴衣拿來。
蘇愈乖巧地打開雙臂,讓對方套上,頂著被熱氣熏蒸的粉嫩嫩的小臉,「哥?」
「……」
突然斷掉回應,蘇愈有點不高興,扁著嘴拽了拽顧離浴衣的帶子,「哥你說話啊,你怎麼不理我?」
顧離低頭看著自己被蘇愈握在手裡仍在晃悠的男性尊嚴,額頭青筋直突突,咬牙低聲警告,「小寶,別鬧。」
蘇愈歪著腦袋,頭頂的光映在他黑白分明的眸子裡反射出單純又愚蠢的光芒,「哥,你的浴衣不是純棉的嗎,好硬。」
「……」
身體陷入柔軟的床鋪里,顧離雙臂支撐在蘇愈兩側,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壓低的嗓音里:「今天本來不想弄你,這是你自找的。」
蘇愈點頭:「嗯嗯。」
顧離:「……」
上次他弟弟捂著後面求饒的場面太過深刻,以至於顧離以為想要再把人拐上床得頗費一番功夫。誰想到對方竟然答應的這麼幹脆!
他沉默著去摸床頭櫃裡還沒拆封的工具,沒想到身下的人趁機將他撲倒在床上,掌握了主動權。
「今天我要在上面。」小醉鬼按著顧離的雙腕反剪到頭頂要求道。
顧離微微扭動雙手感受了一下小傢伙因喝醉而被大打折扣的力氣,不知道他是哪裡來的勇氣居然在這時候企圖挑戰他的權威。
顧離的視線在他弟弟已經有些呆滯的漂亮臉蛋上細細描摹片刻,然後唇角一勾,「好。」
一個小時後。
蘇愈騎坐在顧離身上,眼角噙著淚水,在劇烈起伏的動作里小聲嗚咽。他臉上的紅霞比之前更加艷麗,從眼角一直向下蔓延至小腹,粉紅的一片在白皙的皮膚上煞是惹眼。
這個姿勢顧離可以清楚地看到蘇愈臉上每一幀迷亂在欲|||望中的表情,也能看清對方腿根處的那枚文身,一串數字——o712。
這是上次蘇愈去給他探班時他發現的。指甲蓋大的數字,紋在蘇愈左大腿根內側。
起初看到的時候顧離是震驚的,因為這串看似生日的數字和他毫無關係,他的生日在2月。
那些早已經被記憶翻頁的猜想也由此不合時宜地重冒了出來。
他承認那天把蘇愈弄得那麼狠除了因為補藥,還有相當一部分原因其實是這枚紋身。
他只要一想到這幾個數字可能和其他男人有關,而蘇愈重視那個人重視到要在身上烙印下專屬的印記,他就忍不住任由內心卑劣的想法瘋狂滋長,一遍又一遍近乎喪失理智地占有蘇愈,試圖用交織在一起的漫天愉悅與痛苦讓他的弟弟記住誰才是主宰他身體的那個人。
酒精伴隨著汗液揮發,可蘇愈仍覺得自己顛簸在一片滔天巨浪里,神志不清地在嘴裡呢喃著討饒的話。
顧離聳動著身體,眼神時而溫柔時而兇狠,將他內心的理智和瘋狂毫無保留地投射在自己的動作里。那天沒有時機問出的話在一聲聲啜泣中就這麼問了出來。
「你腿根的文身是誰的生日?」慾念與情緒交織的聲音從齒縫間碾出。
一行清淚從蘇愈眼尾滑落,他閉上眼睛難耐地搖頭,「不是……生日。」
他像求生的人抓救命稻草一般胡亂抓著顧離的手企圖借力擺脫身下如機械一樣的鑿動,卻被顧離掐住胯骨按了回去。
「那是什麼?」
「啊……是、是你的……名字。」
第48章文身
在曼約市中央街區的西南角有一家不起眼的店面,老式磚房掩映在高大梧桐樹下,牆面通體被粉刷成黑色,窗子被擦拭得十分透亮卻又被裡面厚實的窗簾遮擋的密不透風,只有一塊懸掛在門前的牌子,上面用花體字寫著「Tatoo」,昭示著這家店的經營種類。
這天萊德起的有些晚,曼約市進入冬季後總是下雪,大街上都結了冰,行人和汽車少了許多,一派雪國的寂寥蕭條景象。
雖然最近生意慘澹,萊德還是像往常給可能用到的工具消毒。等一切忙完已經過了午飯時間,他去廚房一邊煎著牛排一邊刷手機。這天好像是c國人一個非常重要的節日,社交平台上他的c國朋友和客戶都穿著紅色衣服,一群人聚在裝飾成五彩斑斕的房子裡,看起來非常熱鬧。
萊德學著其他人給他的朋友留下了「happyneteyear」的評論,然後坐在餐桌旁怡然自得享用了自己的午餐。等到他開門準備營業的時候,門口的雪已經又厚了兩寸。
「你好,請問今天營業嗎?」一道清澈的聲音自旁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