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善良,才不是因為車禍才激發出來的,他的善良、教養,都是骨子裡天生的,只是那些年別人看不到。
想到那個原本應該得到父母疼愛守護的少年,在黑暗中孤獨地行走那麼多年,姜予心裡泛起一陣疼。
眼睛盈盈地看著他,湊過去親了親他的眼睛。
「徐斯年——」
「?」
「以後,你是我的人了。」
「呵——」他笑,「不是一直都是?」
「不管我有多少花,我都會給你。」姜予認真說道,「紫的紅的黃的藍的,大的小的不大不小的,單瓣的雙瓣的……都給你,全部都會給你。」
「你不用擔心自己一個人孤獨地行走了,我會陪你一起栽種一片花海。」
她的語氣十分篤定,眼睛裡澄淨一片。
男人目光落在她清澈的眼睛,一直沒有說話。
良久,男人眼裡的光忽然暗淡了下去,他垂下眼眸,勾過了她的脖子……
「……」
*
睜開雙眼,冬日暖陽早就升至中天,喜慶的紅燈籠掛在各處樹枝上,隨風飄蕩。
姜予感覺全身都疼,骨頭像被拆過重裝一遍,四肢百骸都被他折磨得仿佛不是自己的,清咳了一聲,嗓子亦嘶啞不堪。
只是餘光好像看到了一點紅影,定睛一看,是個紅包。
什麼時候放的都不清楚。
金額和去年一樣,也和爺爺給的壓歲錢一樣,都是圖個吉利圓滿的一百塊,這好像真的是他們家的老傳統。
枕畔人一如既往的聲音慵懶:「幾點了?」
「十二點十分。」
「唔。」他把身側軟軟的人抱了過去,半趴在他身上。
「累嗎?」
「你說呢?」被折騰了不知道幾次,凌晨五點才徹底睡下……你說累不累。
他扯著笑,手像是下意識地玩著,眼睛卻還留有惺忪:「要不要晨練?」
姜予推了他一下,沒再趴他身上。
嚷著:「已經是中午了!今天可是大年初一哎,趕緊起床,要出門的。」
「……」
換衣服的時候,才發現脖子上、胸前,全是點點紅印。
姜予撫額不已,不過他身上也沒好到哪裡去,尤其是背上,被她撓了好多紅痕。
他穿著件淺灰襯衫,黑色西褲,扎著皮帶,身姿挺拔地在爐灶前燒水煮餃子,姜予把洗好的生菜葉瀝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