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不知道作何感想。
皇帝当真这么大胆,甚至好似胜券在握一般,已经在考虑拿下汝南城之后,该做些什么了?
反正他不支持奇袭汝南,也不支持在暴风雪里急行军。
风险太大了。
不过人微言轻,还是被绑票的,说不上话。
与之截然相反的,是敬道荣。
“怕什么?!”
“哟,暴风雪,不用怕!”
敬道荣拍着胸脯,大胡子一颤一颤的,手中的大斧闪着凛然寒光,格外自信:
“我看着风雪也下不了多久,还能为咱们掩饰一二。”
“咱们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挥出我们兵贵神的特点,直接奇袭汝南。”
“那全翼也就是个文人,有些谋略。”
“见着大军突然兵临城下,又听到我零陵上将敬道荣的赫赫大名,肯定要开城投降!!”
没人知道敬道荣哪来的自信,觉得风雪很快会听,也不知道区区步卒怎么就兵贵神了,更不明白为何会轻视那不在刘宾之下,以十面埋伏让他们陷入极为被动的全翼。
但有他在的地方,总能缓解紧张的情绪。
刘恪也不禁高看了敬道荣一眼。
这家伙虽然多少有点缺根筋,但真的很自信,当在士气低迷的时候,确实就跟强心剂一样好使。
于是乎,刘恪也顺着敬道荣的话,扬起眉头,张开双手,往上不断扬着,声音充满了坚定和决心:
“东胡人很强。”
“全翼调集整个豫州数万兵马,设下了十面埋伏。”
“更有蒲前光手中三万余大军,聂羌手中的精锐骑兵。”
“尤其是聂羌所部的精锐骑兵,不久前就在合肥城下,以八百之数,大破普六茹部是万达就。”
“便是朕,也为之骇然!”
刘恪停顿了一下,环顾四周。
将士们显然是被当前的局势给吓到了,他们知道形势危急,但不知道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现在一听,无不是惊骇万分。
还有那聂羌,竟然以八百破十万?
这般用兵能耐,与陛下,似乎也差不太多了?!
刘恪见此,语气稍微放缓了一些,继续道:
“而我们仅有一万两千個弟兄。”
“强敌在侧,追逃堵截,咱们已经逃了十天。”
“虽然东胡人一直没有追上来,可朕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老想着和大伙儿说些什么,可是话总得有个头啊!”
“想来想去,只有两个字。”
“亮剑。”
“东胡人先拔剑了,咱们就得亮剑。”
“两军对阵,就是明天是个死,也要敢于一战,倒在胡人的铁蹄下不丢脸,要是不敢与之一战,那才叫丢脸。”
这是有温度,有力量的一番话语。
让所有归义军将士,都感到震撼。
皇帝的一字一句,充满了坚定和决心,雪夜冰寒刺骨,但却让所有人热血沸腾。
三言两语,像一团烈火,在他们的心中燃烧着。
亮剑。
不仅仅是亮剑,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剑,刺破了归义军将士们的恐惧和犹豫。
这是何等的凛然,何等的决绝,何等的快意,何等的气魄!
就算遇到无法克服的困难,也要勇敢的去面对,失败并不可怕,而可怕的是没有面对的勇气。
本就意志力很坚定的将士们,进一步被忽悠瘸了。
就这样,归义军安然入睡,等到第二日,又一次踏上了不知归路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