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璨扫了他一眼,“行了,温素你不用担心。于兰那女人有一点说的很对,在谭园谢琛护着,真出了问题难免会伤到你。找个人去敲敲季望平,惊了他,最差的结果,温素也会被送出谭园,到时候再动手。”
杜建平应声是。
从回廊下来,石子铺的小路蜿蜒到水边,映出杜建平深沉狠绝的一张脸。
真叫温素跟了张有光,张有光确实不会跟李家干起来,可是他这泥腿子出身的罪魁祸当其冲,拿来博红颜一笑,在张有光那个层次看来最合适不过。
他从温素身上深刻反省到一个道理,活人不管如何折断骨头,只要喘着一口气,总归是变数。
只有死人,才能叫他安稳。
…………
谢琛接到蔡韵惊慌传来的消息,正在小楼教季淑华处理公事。
以前她依仗季氏做项目,高楼强基,只要大方向不错,具体有的是下面人争着为她解决。
但现在他要让季淑华从季氏里走出来,在外面建立自己的高楼,以前那套已经不适用了。
高级经理和创业的区别就是要重新教她一砖一瓦,底层法则,就像吃饭,以前只需要告诉她怎么吃,现在要教她米从何来,菜从何来,筷子和汤匙的区别,细碎又繁杂。
这些本应是季家从培养的,但季家这点与何家类似,重男轻女,
家族继承从一出生的性别就圈定在男人身上。
谢琛很看不上。建国才几年,这些家族就学了封建高门陋习。
所以季淑华毕业后要进公司,他支持,一把手一把手的亲自教她。
他快步到了季望平的院子,蔡韵已经等在院口,急得团团转。
院门被谢琛一把推开,门撞上墙壁,嘭的一声巨响,震开不少尘土,落在谢琛宽阔的肩背。
蔡韵紧跟在后面,也落了一头灰,“于兰中午忽然来找温小姐,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就要离开
,我送她出竹林的功夫,温小姐就被大季总的秘书叫走了。”
“于兰打的掩护?”
“很有可能,温小姐跟她没有交际,除了几个月前钻石手链,就是昨天在宴会休息室见了一面。”
谢琛跨进小楼客厅,寂静一片,空无一人,除了茶几上烟头还在缥缈的薄雾,显示刚才这里的人气。
他视线扫向二楼,脸色变得很沉。
以谭园的布局,二楼除了卧室,只有书房。
季望平年轻时是个不吝急色的浪子,他们这一辈很多玩女人,品鉴女人的手段都是从他这里传下来的,加之半辈子积累的权势,如今他挑剔,看不上便罢,看上了肆无忌惮为所欲为。
以温素的样貌,平常根本落不进他们眼里。
可在加上谢琛呢?季望平本就期待谢季联姻,不管温素算不算原因,她都是一个存在的破坏因素。
他赏识个女人,还能替季淑华扫灭障碍。
何乐而不为?
他扫了一眼蔡韵,“你别上去了。”
不管最坏的结果没生,都不是蔡韵能看到的。
蔡韵绷着脸,牙齿咬的死紧,“那我在门口等您。”
她再着急温小姐,也知道自身根本不够看,上去了能如何,别说解救,最有几率的就是她被保镖制服扔出来。
谢琛踏上楼梯,季淑华匆匆赶到门口。
刚才谢琛走之前看她那一眼,叫她坐立难安。
忍不住跟上来,又见他进了季望平的院子,听到了蔡韵的话。
季淑华也深知叔叔季望平的秉性,她不敢多劝,“二哥,不管生什么,希望你……能给季家留点面子。”
谢琛阴着脸,“这件事,你知道吗?”
季淑华心惊,“二哥,你怀疑我?”
她辩解的急切,“二哥,我做事做人都是跟着你学的,我要真想对温小姐如何,我早就下手了,不至于还要加上自己叔叔。”
谢琛目光落在她脸上,像是在审视。
季淑华声音带了尖利,“温小姐的行踪我一直没有告诉我叔叔,若真是存着这心思,他来谭园第一天就见到温小姐了。”
谢琛不言不语,转头跨上楼梯。
他步履相对之前要缓慢许多,不是怕面对不好的场景,而是他耳力强。
以前在部队时,他能听到弹道的风声,辨别远处细微响动。
过人的耳力帮助他在任务中几次险象环生,避开一线死关。
谢琛掠过卧房的门,直直推开书房,入目所及,比他想象中更好一点。
温素安稳坐在梨木椅子上,双手捧着茶水,虽然坐姿僵硬,眼神惊惶,但衣衫完整,很有几分做客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