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急切,“我没想到季淑华会这么就轻易放过温素。她在商场里一向狠绝,对季氏里那几个堂兄都毫不留情。我以为她,她最少也会赶温素出谭园的。”
李璨瞥了一眼支伏无力的于兰,“因为她已经脱离你们女人的阴私手段。季淑华这个人啊,清高矜傲,别的没学会,倒是很领略谢琛那一套刚正直烈的竞争法则。”
他足够阴毒,也不愚妄。谢琛是他的眼中钉,他自然时时刻刻目不转睛,想要研究解析他。
不抛开仇恨,李璨也得承认谢琛是他们这一辈最出色的人,无出其二。
连跟着他的季淑华也被教出来世家里女人不会有的高度,脱离了性别,她不屑于于兰那些手段。
可恰恰就是秉性直,他才有下手的余地,就如同季淑华,她但凡阴毒一些,干脆利索结果温素,也不至于现在还要跟一个小城里的破烂纠缠。
于兰伏到他脚边,地砖冰冷的温度激的她更加清醒。
“您看不上我这样小打小闹,觉得只会利用女人嫉妒。可璨哥,我不像季淑华手里握着资本权利,我若有她十分之一的资源,就绝不止只让那个女人陷于人前,挑衅季淑华那样简单。”
李璨用鞭子挑起于兰下巴,钢刺刮破皮肉,血珠顺着脖颈流至胸前。
火辣辣的疼痛,还有惊心的触感凉意,于兰不敢擦,不敢躲,只一味看着李璨,面孔堆满惶恐真诚。
以她角度看过去,李璨眼睛狭长细挑,显得他面容阴刻冷血。
他有跟前些年谢琛类似的外号,李狼。比起谢琛的狠,他得来这个称呼是源于他狡诈阴毒,表面斯文知礼,背后下最毒,最黑的手。
于兰私下觉得他更适合毒蛇。
李璨笑出幽森冷意,“所以你去试探肖云漪?想知道什么?”
于兰不意她刚做出行动,李璨就能知悉。
这一刻她心中那个猜测更确定几分,“您……跟杜建平?”
李璨收回鞭子,敲敲手心。
她的血液沾然李璨掌纹,沟沟壑壑,不像于兰已至绝境,只能拼死一博。
她坦诚,“我只想知道杜总是不是自己人,毕竟在谭园,不管做什么事都绕不过他这个主人。”
“是吗?”李璨似笑非笑,“就没想着捏点底牌,好威胁我?”
于兰后背付出冷汗,在室内红灯绿光下,明显浮着一层水光。
李璨睥睨她,“你的身体比你诚实,于兰,我喜欢聪明人,也讨厌聪明人。不过你做事之前倒是很有打算,父母远走海外,兄弟去了南方。是打算等底牌捏到手里,威胁我什么?”
于兰全身力气都像抽光了,“我不敢威胁您什么,我只想借您的势,帮您攥住那个女人。”
“然后呢?”李璨自己说出答案,“再把我卖给谢琛,以此贴上他?”
于兰顿时失声。
李璨踢开她,“你很痴情啊,谢琛是真有魅力,引得一个一个的女人前仆后继。”
于兰缩紧手脚,李璨忽地笑了一声,“别怕,我不打你,也不要你的命。于兰我讨厌被人威胁,但喜欢威胁别人。你父母在游轮上被照顾的很好,至于有多好,那取决于你能做到哪步,明白吗?”
等李璨从假山里出来,杜建平就等在外面。
“肖云漪知道轻重,不该说的她不敢说。”
李璨手指轻叩手心,“我知道,她跟着你时间不短了,知道规矩。”
杜建平陪着他走到阴影处,“温素应该不知道当年她父亲真正死因,我之前几番试探已经引起谢琛的注意,他一直在追查当年的事。”
李璨扶着栏杆,看不远处水面争食的鱼群,“你怕当年投诚令被谢琛翻出来?”
澜东进入昌州时,李家也正在西北谋划一笔资金,毕竟密谋颠覆谢家,不管是钱和权都需要大量调动筹集。
李家的目标本
来是澜东,可澜东那个死瘸子董事长太胆小不敢站队。
杜建平主动站出来,李家却看不上他,是他下狠手赶走澜东后,强占市场,短时间内交了那笔资金,两方才心照不宣,达成合作。
他靠着李家隐秘扶持,提前知晓中央政策,在整个北方急扩张。
李家也靠着他的资金,在京中政坛广伏人脉,李家那位步步高升。
除了当年资金到的晚,心头大患谢家翻身之外,杜建平和李家这些年全是共赢。
“您不怕?”杜建平抽出一支烟,双手递给李璨,“谢琛现在是为了温素查案,若是顺着藤挖出一些别的,我一条贱命不值一提,可李家绝对会迎来他的报复。”
李璨没接烟,他很爱惜身体,“你是想说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死了,我们也活不了?”
杜建平低头,“我没这个胆子,我只是想求您多护我一点。其实现在事情很好解决,红颜祸水也是建立在男人有心之上,若是温素被毁了,谢琛就是再动心,也不会要她,往日之事也就重新回到水面下,大家都安稳。”
“你想怎么毁?”李璨眯起眼,“前些年叫你干脆利落解决她,你要逗她玩,睡了她的室友做帮凶,那时候你不急,现在你急什么?”
“那时候……”杜建平很后悔,“是我错了,我咽不下她父亲当年那口气,实在没想到她竟然能攀上谢琛。李先生,我的错我想办法弥补,可现在最紧要是解决温素。”
“我说过,不准动手。”李璨的脸阴下来,“她是我要送给张有光的礼物,在张有光没收到之前,她必须完好无损。”
“可……”杜建平咬牙,“她跟了张有光,谢琛是不查了,可万一张有光也替她出头呢?”
“不会。”李璨笑出声,“张有光啊,那可比谢家那群兵油子冷血多了。那么艰难爬上去,他会舍得为了一个女人跟李家分胜负?”
杜建平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