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素睁开眼睛,眼中血丝密布,嘴唇干白,像被抽干灵魂的枯槁。
谢琛盯着她良久,澎湃而至的激情渐渐消失。
他再强势,也不喜欢在男女之事上强迫,更何况她现在心有不甘。
谢琛移开目光,医院灯光在对面玻璃上照出他一张脸,面目表情,眼睛里烦躁狂乱。
下午回到家,谢琛强令不允许她下床,晚饭是管平送的。
医生嘱咐,多吃高蛋白,新鲜蔬果,还有豆制品。
管平送来的餐食种类多到在餐桌上放不下,沙茶几上还有一些。
温素沉
默看着他摆完,谢琛将夹了菜的碗放在她面前,“吃。”
两人从医院回来就一直没有交流,温素此时听得他的声音,艰涩扬起脖颈,“谢琛……”
温素声音嘶哑,好像疯了,或者已经疯了。
从高三那年母亲死后,她就走在一条终将疯狂的道路上。
沉默着,隐忍着,是因为七十万,人生三四十年说不定就还得。
杜柔柔给她床照的时候,她多么高兴啊,不可遏制地去捉奸,果然离婚了。
温素突然笑起来,七百万,她根本没有被救赎的余地了。
下午是她不该落泪,都决定堕落了还害怕什么。
沉沦吧。
温素盯着他,“对不起,下午我太害怕了。”
她兜兜转转又回到那年夏天街头的粉红豹毛偶里,头边吊瓶磕磕碰碰,输液管扭曲蜿蜒进袖子里,针头时不时回着血。
张应慈出现在她面前,手里玫瑰含露。
他还没出声,她就在玩偶里哭的撕心裂肺。
‘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愿意。’
你做我的女人。
“我愿意。”
“谢琛,我是你的女人。”
就碎成更多块。
就堕落更深处。
没有爱她,她也爱不了别人。
尘世一把火,烧干了她又能怎样?
谢琛坐在原地没动,黑夜里玻璃能清晰映出女人的脸,表情木然,眼睛却亮的惊人。
“你确定?”
温素瑟瑟抖,却笑的绽放。
“……是。”
下一秒天旋地转,回过神男人抱着她,绵热的气息喷在她耳边。
温素愣愣看他,他介于压抑和爆之间,而导火索就在她手中。
有那么一瞬间温素为这种掌控感着迷,很快她就清醒。
她现在身无长物,只剩一身皮囊。
眼前男人凸起的喉结,灯光落进眉宇间变成浓重的阴影。
温素忽地伸手摸了摸男人的眼睛,她很早就想这么做。
蜜色肌肤的温度灼烧她的手,暗色的火焰随着皮肤接触,辉煌燃烧。
那一双沉渊似海的眼睛,现在像冰冷兽瞳,炸裂的欲望颠覆她。
温素躺在床上却找不到着力点,伸手去抓,又无力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