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五十,小河已经坐在了咖啡厅最里面靠窗的位置上,这家咖啡厅很小,只有三十几平米,错落的摆着五张木桌,木质的桌子已经有了细密的裂纹,上面铺着水蓝色的粗麻桌布,一束姜黄色的雏菊插在桌上的米色花瓶里,倒是与桌布的颜色冷暖相宜。咖啡厅里的灯光很暗,舒缓的钢琴曲从音响里缓缓的流淌出来,让这偏安一隅彼岸独有一份然的宁静。一对带着皱纹的老夫妻在吧台里忙碌着,磨咖啡粉,泡咖啡,拉花,很多时候,他们都不说话,只是偶尔对视一眼,给彼此一个笑容。
咖啡厅里还有一对情侣,在另一边的角落里甜蜜的聊天,小河点了一杯咖啡,粗陶的咖啡杯里褐色的液体带着一股浓香,是卡布奇诺,苦涩中带着微甜,这是小河最喜欢喝。
九点,咖啡馆的门被推开,一个长着娃娃脸妆容精致的女人走了进来,四下打量着,似乎在找什么人。
小河站起身,对着这个女人招呼道:“顾小姐,是我约的你!”来人正是顾长颐。
顾长颐站在咖啡馆的门口,没有动,而是疑惑的看着小河,心里暗自盘算,不是甘建国的儿子吗?怎么会是一个女人?
小河笑着再次说道:“顾小姐,是我约的你,九点钟彼岸咖啡馆!”
看来就是这个人了!
顾长颐迈步向这个陌生的女人走去,已经来到这了,不管男女,她都是要会一会,在小河对面坐了下来,顾长颐高傲且精致的眉眼开始审慎的打量面前这个人。
二人相对而坐,小河再次开口:“幸会顾小姐,我叫小河。”
顾长颐没有接话,而是反问:“是你打的电话?”
小河含笑:“不是我!但是要和你的人是我!”
“你和甘建国什么关系?”
小河并不急于回答,将咖啡杯送到嘴边,喝了一口,唇齿生香,味道和前几年一样,没有任何变化,小河有些陶醉这种和过去记忆重叠的味道,见顾长颐一直在看自己,小河才慢慢回道:“关系不大,但是我和他儿子关系很好!顾家抓了他的父亲,总还是要给一个说法不是!”
顾长颐看着小河,这个女孩子的样貌并不如何出色,但是看得久了,却又很容易被她的气质所吸引,一举一动平和通透,毫无忸怩做作的姿态,尤其那双眼睛,清澈,干净,仿佛能看透世间所有的污秽与黑暗。此时的顾长颐和当初harry初见小河时的感觉是一样的!顾长颐不禁对这个女孩子产生了几分好奇,这么多年,很少有人能给她这种感觉。
对着窗外打了一个手势,顾风知道这是顾长颐表示自己暂无危险,他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而在另一处黑暗的隐蔽处,王千山端着狙击枪的手,却始终没有放下。
“顾小姐喜欢喝什么?这家的咖啡味道还是蛮好的!”
见顾长颐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小河对着吧台里的老夫妻说道:“给这位小姐一杯黑咖啡吧!”
老人家笑着点了点头。在他们眼里这就是两个年轻的小姑娘。
顾长颐重新将目光投到小河的脸上,小河还在不紧不慢的喝着咖啡,没有丝毫焦灼的意思。
顾长颐率先开口道:“我没那么多时间和你耗,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划出道来吧!”
小河放下咖啡杯,淡然道:“顾六小姐很着急吗?难道是着急为顾家即将到来的献祭添砖加瓦吗?”
“你连献祭都知道?”顾长颐觉得有些匪夷所思,顾家的秘密从来没有流传出去过,能知道献祭内幕的人如果不是顾家的人,那就只能是死人了。更何况她话中又另有所指,这个女人难道现了什么吗?
看着她无所谓的样子,顾长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箭已经在弦上,她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于是她道:“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不管你是猜的还是有人告诉你,我都不可能让你,活着走出这间咖啡馆了。你既然连顾家的献祭都知道,应该也知道顾家杀人的手段了。”
小河笑了笑,对于顾长颐的威胁并不以为意:“六小姐,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没有必要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我来找你,是想给你帮忙,怎么?连送上门的帮手,六小姐都没胆子用吗?”
“帮手?你不是要给甘建国讨说法吗?”
“是的,我没有脱到不计仇恨,但是我也没有逼仄到一棍子打死一片,你是姓顾,但是顾家也不全是你一个人,冤有头债有主,就算是要讨说法,我也不是向你。今天约你出来,我是觉得我们或许可以······聊聊合作!”小河的话相当于直接将顾长颐与顾家区分开来!若是将人放在对立面上,那自然会引起顾长颐的警惕和敌意,也就失去了合作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