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接下来说说这位女施主。”难了嘿嘿笑了笑:“这位女施主很漂亮,但是剑眉星目,短干练,用一个词来说就是英姿飒爽。但是女施主女生男相,要是你是个男孩子,一定是一代风流人物,但是作为一个女孩子,这样的面相……”
难了停了下来,看着李佩佩。
“不要婆婆妈妈的。”李佩佩抬眼看了难了一眼:“要嘛一开始就别说话,要嘛说话就别说半截,我最讨厌说话说半截的人。”
难了闻言赶忙说道:“我这不是怕我说了,女施主生气么?这样的面相在女孩子身上,实际上是短命相。”
李佩佩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从当刑警的那个时候,我早就不考虑自己的生死了,要是活的无聊,就是能活一百岁又怎么样?”
“像是施主这样洒脱的人,这个世界上可是少有。”难了不住的伸出了一根大拇指夸赞着。
“说说旁边这个小子。”李佩佩说道:“你看看他是短命啊还是克妻啊?”
闫知著赶忙咳嗽了一声,李佩佩这个人对人向来是直来直去,高兴就笑,不高兴就骂娘,她并不知道花花公子的过去,就她嘴里说的这两件事情,几乎每一件都应验了。
这个时候难了却是面露难色,说道:“这位施主,我感觉怎么看都看不透。这相好像是他,又好像不是他,让人捉摸不透。说不准,说不准。不过我只能说,这位施主,会是你们这里面人生最坎坷的一个人……我……”
正说话的时候,老婆婆已经端着木板出来了,木板上面放着三碗刚刚捞出来的汤面,撒着一些臊子,远远就闻到香喷喷的。
闫知著赶忙去接,难了也站了起来,对老婆婆说道:“这些日子叨扰你了,我要去别的地方了。”
老婆婆说道:“修道修道,要是连自己都照顾不了,还修什么道?你要是饿了,没地方吃饭,你还来找我,无非是多一双筷子,不碍事的。”
难了点了点头:“如果不是你好心收留,说不定我就死在外面了。我这个人从来不欠别人什么东西,欠了别人的我是一定会还的。告辞,诸位告辞,我们有缘还会见面。”
说着,难了已经走出了院子。
“这人真奇怪。”闫知著说道。
“可能就是混吃混喝的乞丐,这种人有很多,不算什么奇怪。”李佩佩说道:“等到了别的地方,又是这一套说辞,他不会回来了。”
老婆婆笑了笑:“回不回来都和我没关系,不过就是在我这里吃了几天的汤面,算不得什么。我小时候,我爸爸妈妈就和我说,如果你要帮助别人,就不要想着别人会回报你什么。否则那你就不叫帮助别人,你总是有私心的。”
李佩佩说道:“我看老婆婆更适合修道。”
闫知著将汤面分给三人,已经端着碗暖手:“老婆婆啊,我刚才也说了,我这次来啊,也不是专程来吃汤面的。”
老婆婆点了点头:“你们当警察的忙,我知道。”
闫知著喝了一口汤:“石爱东,您还记得么?十年前,经常带我来这里吃汤面的那个。”
“知道。”老婆婆说道:“那个有胃病的小子。”
“小子……”闫知著说道:“这话还怪别扭的。”
“我都七十多岁了,看谁不是小子?”老婆婆笑了笑:“你等一下。”
老婆婆走进了里屋,很快又走了出来,她的手上,此刻多了一张纸。
“来这里的每一个人我都记着。”老婆婆说道:“从小我没学会我妈妈做饭的手艺,我能拿出手的就是汤面,其实也不好吃。我知道大家来是为了照顾我,我都清楚。我记得每一个人,知道他们都是来帮我的。”
这话让三人都有些感慨。
老婆婆将纸放在了桌子上:“这张纸是石爱东留下来的。”
“他的确来过?”闫知著赶忙放下了碗。
“大概是一个月前,大半夜的,那时候我都睡觉了,他忽然来,说想吃我的汤面了。”老婆婆说道:“当时我给他做汤面的时候,他让我给他找个笔和纸,我就给他扯了一张我孙子的草稿纸,就是你手上的这个。”
“我开始以为是他写给我的,我就说我不识字。”老婆婆披着大衣坐了下来,拉家常一般说道:“他让我好好留下这份信,等你来。”
“等我?”闫知著说道:“是等我?”
老婆婆点了点头:“等你。他告诉我,等哪一天你来了,如果你提到了他,我就把这张纸给你,如果你没有提到他,我就不要告诉你他曾经来过。现在你来了,而且也提到了他,我想,我该把这张纸给你。”
说到了这里,三人都明白了很多。
看样子石爱东给自己留了一手,如果什么事情都没生,那么他就换一张脸换一个身份继续生活,可如果他被卷进来,他知道闫知著一定会调查清楚。而只有他和闫知著才能想到的地方,就是这个面馆。
因此将信留在这里,是最安全的做法。
“这上面写了什么?”老婆婆问道:“我不认识多少字,这里面的字我都看不懂。”
闫知著并没有念出来,他默默扫了一遍信封上的字,说道:“没什么,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吃面吃面,这外面这么冷,这面很快就凉了。”
老婆婆点了点头:“嗯。”
三人再也没有说话,低着头只顾吃着汤面。
老婆婆看着三个人,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闫知著抹了抹嘴,笑着说道:“老婆婆,外面太冷了,你赶紧回去暖和暖和,我们吃完,又要忙工作去了。”
老婆婆点了点头:“好好照顾自己。”
闫知著快步走出了院子,关上了门。
花花公子和李佩佩异口同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闫知著刚才只不过是强颜欢笑,这个时候就见他满脸愁容。
“这纸上第一句话就是小闫,如果你看到了这份信,说明我可能已经死了。”
闫知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