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知著扭头看向了吐死鬼，就见吐死鬼也看着他。
“打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的前途？不久前才刚刚给宿罪擦了屁股，把他从派出所保了出来。现在又得给你吐死鬼擦屁股，我真不知道，怎么会想到让你们两个来我这当队员的。”
“那就是没事了？”吐死鬼摩拳擦掌问道。
“有事没事不是我说了算，许亮不投诉就算，如果投诉了我再给你想办法。”
说着，闫知著忽然反问道：“你们两个打爽了么？”
“我是爽了。”我说道。
“我也爽了。”吐死鬼点了点头。
“打爽了就行，一会儿你们两个给我装孙子，亲自把许亮送出公安局大门。”闫知著严肃说道：“听到没有？要是再出什么幺蛾子，我就是公安局局长也保不了你们两个。”
“什么？”吐死鬼关掉了水：“许亮一晚上都不用关？”
闫知著抹了洗露，将自己的头上搓的满是泡沫：“没办法，那个叫洋子的小女孩一口咬定许亮就是他男朋友，非说自己是自愿的，况且也满了十四岁了，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了。你说又没人告他，我们又有什么理由关着他呢？况且你俩把他打成那样，不找个机会赶紧放了他，等着被投诉呢？”
吐死鬼叹口气：“真想不到会是这个样子。”
闫知著冲掉了自己头上的泡沫：“吐死鬼，你觉得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呢？”
“这个世界？”吐死鬼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闫知著也关掉了水：“这个世界从来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好，尤其是我们做刑警的，总是会看到各种凶杀案，总是会知道各种社会上的黑暗。你当刑警才半年时间，以后在你的刑警生涯里，你还会遇到更多这样的事情。”
闫知著用一条毛巾擦着身子：“你可能还会遇到千千万万个像许亮这样的人，这些人是禽兽，是人渣了，是败类，可是他们不会受到法律的制裁，甚至一段时间过去了，人们早就忘了他作的恶，他依旧活的开开心心的。”
吐死鬼低着头，似乎是接受不了这样的世界。
闫知著看了看我，又看向了吐死鬼：“不论是花花公子还是推理者，他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年轻的时候又在社会上混，他们所见到的黑暗，远比你这个当了半年的刑警要来的多。可是这个世界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你觉得我们为什么还要当这个刑警呢？”
“我不知道。”吐死鬼摇着头。
“你知不知道给我们澡堂子烧锅炉的王大爷，他孙子被人贩子抱走了，是我们给他找回来的。他说自己没有本事没有文化不知道该怎么感谢警察，就自愿来这里烧锅炉，我们怎么劝他都不回去，说自己退休了，也要为大家做点贡献。”
闫知著笑着说道：“世界上会有像许亮那样的人，自然也会有像王大爷这样的人。我们作为一名一线的小警察，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我们都改变不了。可我们这些小警察，能给人带来哪怕一丁点的光明，能为人推走哪怕一丁点的黑暗，那我们都要继续下去。”
“人长大了就会明白，即便很多事情我们改变不了，可我们仍要为之努力。”说着，闫知著走了出去：“你俩好好洗洗，尤其是宿罪，你身子怎么一股那么浓烈的尸臭味？”
我摊手说道：“我还能说什么呢？”
见吐死鬼还在呆，我捧了一把水，朝着吐死鬼的脸上就泼了过去。吐死鬼这才反应了过来，扭开了热水，立刻也朝着我泼了过来。
“别呆了。”我对着吐死鬼说道：“赶紧过来给我搓搓背，这尸体的组织液也太厉害了，再过一会儿别腌入味了，以后我一出去就散着一股死人味道，这可不利于我行走江湖啊。”
说着，我把搓澡巾甩到了吐死鬼的手里。
吐死鬼耸耸肩：“那可不怪我，是你主动要求我背小柔的……”
说着，吐死鬼就帮我搓起了后背来。
“疼，轻点轻点。”我对吐死鬼说道：“看不出我背上摔伤了么？”
“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疼的？这都忍不了？”
“我靠，摔的可不是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