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许亮在地上打滚求饶的模样,我心中的愤怒全部转化成为了悲哀和无奈,一时间也没有继续打下去的心情了。我甩了甩手上的血,一只手往桌子上一撑,轻轻一跳坐在了桌子上。
吐死鬼叹口气,轻轻说道:“许亮,之前在宾馆的时候你说要扒了我这身警服,我现在告诉你,我之所以要当刑警,是因为刑警从来都是帮助被害人沉冤得雪,寻求正义抓捕坏人的。如果穿上这身衣服反而不能追求正义的话,那我宁愿不穿。”
我拍了拍吐死鬼的肩膀:“吐死鬼你这话说的偏颇了,我看许亮也是个知错就改的好孩子,他怎么会告你呢?我说的对不对?对了许亮,我可不是什么警察,我最多算个警察线人,线人你知道是干什么的吧?电视里看过吧?”
许亮身上都是血,也分不清是小柔的血浸湿了他,还是他自己流了那么多血。
“不会,我怎么会告你们呢?我们都是,我们都是好兄弟嘛。”许亮一边哼哼唧唧的打滚,一边断断续续的说道。
“你能这么想,我是很欣慰的。”我笑了笑,将那枚戒指再次扔到了许亮的身边。
这次许亮可不敢往后面躲了,他看着那枚戒指,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十分滑稽。
“我曾经答应过小柔,把这枚戒指还给你。”顿了顿,我还是开口说道:“她让我告诉你,她还爱着你。”
“是,是!”许亮一把抓住了戒指,扯着红绳子就往自己的脖子上戴:“这个戒指我收下,我以后永远带在身上。”
我摇摇头,长叹一声,看了吐死鬼一眼,示意他我们可以出去了。
我刚打开门,就看到在审讯室的外间,一个人正靠在墙壁上。他歪着头看着我,嘴里还叼着一根香烟,长长的烟灰还结在烟蒂上,没有落下。我不知道闫知著站在这里多长时间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到了我和吐死鬼殴打许亮的全过程。
“闫队长,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我低着头,不敢抬头看闫知著。
“从你和吐死鬼殴打许亮开始。”闫知著站直身子,伸手将嘴里的烟头放在烟灰缸里碾灭。
“是我的主意。”我见闫知著都看见了,也不好抵赖了:“和吐死鬼没关系。”
“不。”吐死鬼听我这么说,赶忙打断了我的话:“和宿罪没什么关系,在宾馆的时候我就踢了他一脚,到现在我实在是忍不了他了。我当刑警也半年多了,我知道我动了手,只要他投诉我,无论如何我这身警服是要脱了。但是我不后悔,一点也不后悔。”
“跟我来。”闫知著出乎意料的没有脾气,反而是冷静的和我们说到。
闫知著也不等我们的反应,率先就往外面走去。我和吐死鬼跟在闫知著的身后,也不知道此刻他是什么心情,脸上是什么表情。我和吐死鬼对视一眼,谁也没敢说话,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绕过了办公楼,我们来到了后院的宿舍,这才明白了闫知著是带着我们往后面的澡堂子去的。
此刻已经是凌晨两点了,澡堂子里黑漆漆的一片,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了。闫知著率先走了进去,拉开了电灯,顿时偌大的澡堂子便一片光明。闫知著走到了一个花洒下,打开水试了试温度。
“水不是很热了,但是足够我们三个人洗了。”
说着,闫知著便率先脱起了衣服,不一会儿就站在淋浴下冲澡了。
见我和吐死鬼没有动静,闫知著转过身来说道:“你们两个洗澡都不脱衣服的么?是哪里的风俗?”
我和吐死鬼见状,这才一人找了一个淋浴,准备去冲冲自己身上的血。
“离那么远干什么?我会吃人?”闫知著又说道。
我和吐死鬼只好分别站在闫知著的左右侧。
水温的确是不怎么热了,但是冲在身上还是十分舒服,简直一扫之前的疲倦。我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之前为了弄塌地板,我以全身的力气撞击在地板上,此刻整个胳膊都淤青了,只觉不像是自己的胳膊了。
“别按了。”闫知著说道:“今天你还感觉不到疼,等睡一觉起来,有你好受的。”
“现在就够疼的了,别说明天了。”我无奈的说道:“早知道我就不多此一举了,谁让我这脑子只能想到这么一招呢?”
闫知著笑了笑:“今天算是辛苦你们了,一会儿我们去吃大餐,温雅安画微还有那个,那个胭脂,刚刚也都去洗澡了。”
我见闫知著的心情还不错,赶忙问道:“就我和吐死鬼殴打许亮的这个事儿,你说该怎么办啊?我倒是无所谓,反正我就是你们的一个线人,大不了把我关进去拘留半个月。问题是吐死鬼,不会影响到他的前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