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舟本想一个人躺在床上理理思路,然而陈景锋抓住某猫不在的机会,死都不答应,就算是干搂着睡觉也要一起睡,他没办法,只好偷偷摸摸地又溜进了某人的房间。
陈景锋一见他就笑了,“你怎么又是一脸的小算盘?”
许小舟犹豫了一下,“今天常江也去活动现场了。”
男人闻言耸了下肩冷哼,“我看到了,阴魂不散的。”
“咱们丧丧好像很讨厌他。我问丧丧为什么,小家伙好像不大愿意说,而且它今晚又神神秘秘地溜出去了,我总觉得这事跟常江有什么关系。”
陈景锋闻言停顿了下整理被子的动作,诚恳地看着许小舟,“我觉得你想多了,我们胖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看不起除了你以外的一切生物,常江再厉害,也没什么资本吸引灵猫大人的仇恨吧。”
“……也是。”
“而且灵猫大人压根就没有多余的仇恨分给他。”陈景锋平静而严肃地说道:“睡母之仇尚未得报,就算半夜溜出去真的有什么企图,估计也是寻找武器想要暗中把我解决掉,你有精力不如替我操心一下。”
许小舟闻言没忍住笑出了声,“对啊,你今天在剧组怎么样,还顺利吗?”
男人哼了一声,“言不由衷,睡觉吧。”
少年听了却没有慌,笑得更加开心了。这家伙嘴硬了点,但今天等主流媒体刚刚报道公益活动就火转,还带了一句“真不愧是见贤大人”,实在是拉爆了热度。仔细想想如果真的要他做老板,这个老板除了傲娇一点,似乎没有任何缺点了。
许小舟心满意足地钻进被子里睡觉,一人一猫搂着睡惯了,就算什么都不做也很自然。然而刚睡着没多久,放在枕头底下的手机突然响了两声。
蜂鸣声十分刺耳,男人被吵醒了,唔了一声,许小舟一边拿起手机一边说道:“抱歉,忘了调静音了。”
“没事啊。”陈景锋很好脾气地笑,闭着眼睛咕哝问道:“谁啊大半夜的。”
许小舟却没吭声。
“嗯?怎么了?”男人费劲地睁开眼,凑过去一看——“睡了吗?我路过你们剧组,出来看看月亮吗?”
许小舟半梦半醒的眼神有点懵,“虽然这个号没存,但是这个说话的口吻,我怎么觉得有点像常江……“
他说着抬眼一看,男人已经完全清醒了,黑眸里是冰冷的敌意,低声道:“不用觉得,就是他。”
“那我……”
床垫子忽悠一动,男人已经利索地翻身下床了,抬手跟他比了个你躺着的动作,冷声道:“我出去遛个弯,等会回来,你接着睡。”
他说着,真的低头快穿起了衣服,动作毫不犹豫。
许小舟惊了,还有点哭笑不得,“幼不幼稚啊?不管就完了……”
“我们平凡人类的战争,你不要插手。”男人说着已经穿好了衣服裤子,随手从衣柜里抽出一顶棒球帽往头上一压,快步走到了门口,“小猫接着睡,我爱你哦。”
嗵——门关上了。
许小舟坐在床上更懵,平凡人类的范畴,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把他刨除在外了吗?
房间里静悄悄的,越安静,他心里就越瘆得慌。现在是晚上十二点半,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没忍住,也下地准备出去看看。
剧组里到了晚上格外幽静,路灯很少,到处都黑,他也不知道陈景锋能去哪,盲目地走了半天,终于在不远处一个墙头看见了两个身影。
猫一样的少年放轻脚步,无声地靠近,身体贴在墙上偷听那边的谈话声。
“锋哥怎么大半夜的不睡觉?”
陈景锋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梦到一只癞蛤蟆,浑身疙瘩,把我恶心醒了,出来走走。“
对方窒了一秒,“这样啊。”
“你呢?你也在附近拍戏吗?”
“不是,我也做了噩梦,出来透透气。”常江的声音依旧带着笑,和白天没什么区别,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早上飞过来参加了一个活动,还没来得及回去呢。”
“是吗。”男人不咸不淡地说道:“怪了,影视城周围没有一家像样的酒店,你住快捷?”
对方却没有回答酒店的问题,只是随意道:“剧组周围风水好,我来兜一圈而已。”
许小舟正要贴近一点观察一下两人的表情,然而不知是倒了哪门子的楣,旁边一个从来没亮过的路灯灯泡突然闪了两下,嘶嘶拉拉地亮了起来。不远处两个人被吸引了目光,不约而同地往这边望过来,许小舟下意识往墙里又缩了缩,勉勉强强躲过那两道注视。
“路灯突然亮了呢。”
陈景锋声音冷漠,“今晚邪门的事实在太多了。”
昏黄的光线下墙角藏不住人,许小舟不能再听下去了,而且他听陈景锋虽然明里暗里都在骂人,但似乎没有冲动起来要打一架的意思,便也放了心,默默地小步倒退,等离开了那片区域才放下心来转身离开。
最近几天生的事情有点多,他也很久没有自己出来走走了。他突然想到男人临走前带了手机,便低头了条短信。
——“我出来了,一起散个步吧,一号棚背后等你。”
一号棚把着影视城西边的围墙,设施最陈旧,剧组一次都没用过。许小舟一个人磨磨蹭蹭往那个方向走,然而刚绕过楼侧面,就见围墙底下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一窜,立刻跑远了。
听那个落地的声音,他隐隐感觉是自家胖子。
“丧丧?”
“丧丧?”
周围已经毫无声音了。刚才那片地很空,哪还有什么影子。
“怪了,跑什么啊,又没干坏事。”许小舟有些无语,他靠着大树站着等男人,随手掏手机出来打算深夜上微博大号看看,结果手机刚晃出来点亮光,就看见脚下厚厚的落叶缠着一个什么东西,莫名熟悉。
他心里咯噔一声,弯腰把那一坨东西捡起来,动手摘掉上面刮着的的树叶,竟然是前几天他缠在丧丧身上那条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