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桌子旁,问同样坐在桌旁的小福子:“这些天,可辛苦你了,每天不停的奔波,可曾累着?”
小福子望了一眼我,饮了一口茶,道:“凭我的武功,怎么可以累着,何况,只不过传递消息而已……”
我是不是该庆幸,这宫里头,到底不比外边,还有几个识字的人儿?所以在递了几张纸条的情况下,还办成了不少事儿?
他指了指桌上的点心,热腾腾的,示意我吃一块尝尝,我夹了一块入嘴,点了点头道:“不错,赶得上京城第一楼的了,这是你的杰作?”
他点了点头,冷笑道:“公主喜欢第京城第一楼的金丝凤抓,我便做来给她,虽说赶不上第一楼的口味,但我瞧她,倒挺爱吃的……”
他说话的时候,眼内满是讥讽,我知道,只不定公主的转头就把这点心给倒了,但便宜儿子的示好行为,她又怎么不会装装样子?只怕他们彼此心里,都想着把这一场母慈子孝的戏演得跟真的一样。
我就想着,这小子,是不是也是这样对我,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
我说了,这小福子他不是个蠢人,他眼角一扫,明白了我的想法,又冷笑(我想,你这小子成天冷笑干嘛呢,还当人家不知道你的笑得寒碜么?还当人家不知道你是个冰人么?),他道:“对付你,何必使那样的手段,就你那样儿……”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你还不值得我使那样的手段呢,如果你对我不住,我一把就捏死你了,像捏死一只蚂蚁一般……
我的背心没湿透,但手心有些冒汗,又再次三省自身,再次确定没什么对不起小福子的,我有些讨好的忙道:“小福子,这些天,真的辛苦你了,不过接下来,还有段时间辛苦呢……”
小福子没用冷嗖嗖的眼光扫我,我怀疑的看到,他的眼内带了笑意,他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会办好的……”
这次我不敢惹他,也不敢提经常把他惹得得毛的那个人的名字,忙陪了一声笑道:“您看,……”
他知趣的站起来,道:“好好睡一觉!”
看着他嗖的一下,消失在门外,我吁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自去上netg睡觉,看着对面床上睡得像死猪一般的琼花,暗想,过几天,我可就要与你拜拜啰……
娴妃娘娘在冉冉升起的定魂香下,悠闲的饮了一口茶,自从紫兰走了之后,她感觉很不适,少了一个得力的助手,很多的事情都没办法办好,但她想,一个与自己不一条心的人放在身边,岂不是如同放了一条蛇在身边一样?
那样的话,还不如不要……
何况,还有小师妹琼花呢,虽然她木讷一点,但这样的人,让人放心,不是吗,起码,她不会施展狐媚手段,勾引自己的大哥。
娴妃娘娘又饮了一啖茶,她把茶杯放下,不自觉的用左手挠了挠右手,在御花园赏花的时候,一条青色的毛毛虫落在她的左手上,让她既恶心又难受,左手上全是红色的点点,让那位姓贾的宫女配了药才稍微好一点。
看来,不管贫富贵贱,毛毛虫还是照落不误的。
不过,除了这个小小的插曲,娴妃娘娘心里还是挺高兴的,虽然紫兰走了,但是师叔快来了,飞鸽传书,师叔过两天就来了,约她到雷云寺见面,虽然她有些疑惑,为什么师叔这次过来,改了会面的地点,以前,可都是在青云寺见面的,这两个地方,虽然只相差一字,可一个在城南,一个在城北,可相差了三四十里路呢,也许,他老人家想换个新地方吧?
娴妃娘娘没有在这个地名上纠缠,她在想着别的事,师叔这次来,到底有什么事,是不是那一天快到了?
琼花走进来,向娴妃娘娘行了一个礼,道:“娘娘,您要与师叔见面,需不需要带多点人去?”
娴妃娘娘道:“我只不过是与师叔见个面而已,需要那么多人吗?带多人去,好让他小瞧,你又不是不知道师叔的脾气,人带多了,指不定她怎么想我呢,你与我一起去,就行了。”
琼花犹豫的道:“可我怕,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一个人……”
娴妃娘娘笑了笑道:“怕什么,不是还有轿夫吗?我们只不过去与师叔会个面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师叔的身份,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又沉吟了一下,“要不,把那轿夫全换成我们的人吧!”
琼花听她讲得有理,再说,她也听了自己的意见,增加了四名侍卫,再说了,师叔那脾气,倒是真没有几个人受得了。
雷云寺,是城南一座小小的寺庙,娴妃手眼通天,自然有办法走出宫门,她如今,就坐在一辆青布小轿里面,由四个轿夫抬着,向雷云寺走去。
虽然知道,雷云寺的规模,远不如青云寺,但她一眼见了,如此残败破旧还是吃了一惊,她想不明白,师叔怎么会选了这么个地方相见?
她走下轿来,用手捂了捂鼻子,由琼花搀着,向庙内走去,她如今身着一件普通的大户人家的衣服,倒真有些像在外偷会情郎的贵妇人了。
琼花也换上了普通的丫环服饰,整个人显得俏丽而活泼,一改在宫中那老成木讷的模样。
雷云寺内,到处布满了灰尘,蜘蛛网在屋梁上结集,蜘蛛缓缓的从梁上爬了下来,娴妃娘娘早年虽受过苦,但这几年锦衣玉食的,这样的情景,她倒还真有点儿不适应了。
她站在寺内,打量了一下周围,这间屋子,没有人来过的痕迹,看来,师叔尚未来。
她吐了一口气,暗暗叫苦:难道,还要在这里等下去不成?
寺内的香案上,摆着三圣的佛像,慈眉善目,但也遍布尘埃,全没有神仙的然模样。
看在她的眼里,却更加厌烦,她捂着口咳嗽几声,道:“我们还是到寺外等师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