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钧行找了半天,当看见包装上画着的图案时,心里一惊,猛地抬头去看林云笙:“这是敷哪里的?”
只见林云笙的睡衣下摆已经被他自己撩了一半走,半遮半掩的臀峰与一览无遗的下身,只有脚踝处挂着一圈红绳。
“你手上拿的是臀膜,”林云笙挑了挑眉,反问:“你说还能敷在哪?”
6钧行脑袋里的一根弦“咔”得一下就被林云笙剪断了,眼前褪去包裹的屁股又翘又白,偏偏还一副任他采摘的样子,毫无防备地暴露在空气里。
现在6钧行光看自己手上的膜布都觉得烫手。怎么还有这种东西啊!?他之前听都没听过!
“愣着干嘛啊,”林云笙没觉着哪里不对,他抓过6钧行之前丢在自己床上的卫衣,垫在下巴底下,“快点过来帮我敷。”
6钧行平时最多就颁奖礼的前一天,被白昊叮嘱着敷个面膜保持皮肤状态,他敷这个手都要摸半天才能放平整,更别提什么臀膜了!
6钧行从连红到脖子根:“我不会敷,你自己来!”
“不会就学,”林云笙每次自己弄也麻烦,好不容易能找个人帮忙,自然不肯让6钧行就这样打退堂鼓,“敷不好又不赖你。”
6钧行硬着头皮,同手同脚地爬上床,拆包装的时候手都在抖,吸满精华的薄膜滑溜溜的,他抓在手里,一咬牙,心一横,把东西摊开,抬着它一点一点的落到屁股上。
溢出来的精华弄得膜布外沿的一圈皮肤又湿又嫩,6钧行一看到不平整的地方就心痒痒,这里扯一扯,那里拨一拨,次数多了饶是林云笙都没忍住皱眉:“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6钧行炸了:“我都说了我敷不好这个!”
“行行行,”林云笙笑着哄人,“那你弄吧。”
手机出两声震动,林云笙划亮一看,是夏光来的消息。
Vixerunt:你跟小6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Vixerunt:陪考这种事情不应该是经纪人的活吗?
林云笙先拿手机拍了一张6钧行现在委屈巴巴又临如大敌的表情,这才心满意足地继续去看夏光来的消息。
Vixerunt:他生日的时候一连了那么多条微博,一看就是跟漂亮姐姐告白成功了啊!
林。:你知道他要告白的事?
Vixerunt:……
Vixerunt:之前小6到处问怎么跟人告白,他把我、乔晗、余州三个人问了个遍。
林。:所以把人兜到大腿上啃的损招是你们教的?
Vixerunt:哪能啊,这不缺心眼吗!
Vixerunt:谁能恋爱脑到刚听完告白就惯着人乱啃啊?
突然,对面的人反应过来了。
Vixerunt:该不会是你吧??
林。:……
夏光立马打了一通微信电话过来,不等林云笙讲话就是一顿破口大骂:“你跟6钧行谈恋爱,两个人也不在群里说一声?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一点啊!?害我一个人犹犹豫豫那么久,每天工作一结束就开始纠结,到底要不要把小6告白的事情说给你听!”
“芸生企划”虽然在工作室里众所周知,但相关的微博是林云笙之前出于私心,有意瞒着工作室创建的。他之前也跟6钧行商量过,到底要不要跟身边的朋友讲恋爱的事情。
“我是想着等艺考结束之后再跟你们讲,”林云笙看了一眼6钧行,“不然我又当他老师,又当他男朋友的,听着有些怪。”
只听夏光在电话那头冷笑一声:“这有什么。”
“性启蒙老师也是老师啊。”
林云笙怔了怔,大叫:“夏光!”
“哎哟我天,喊得我耳朵疼,”夏光纳闷,“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大吼大叫了?”
第54章
挂断电话后,林云笙的下巴枕在6钧行的卫衣上,半晌没说话。
夏光脱口而出的问题他答不上来,林云笙现在顶多只能回忆起自己是如何变得沉默的,可能是骨子里的矫情劲在作祟,他好像总对这样破损的事情印象深刻。
林云笙大一下学期确诊了中度抑郁。
医生建议他如果还是坚持不想服药,就积极运动,多跟家人与身边的朋友聊聊天。
林云笙倒也不是不想服药,只是他的母亲去世,父亲重组家庭,自己每个月的生活费紧紧巴巴,可抑郁症的治疗周期因人而异,又最忌讳擅自停药,这份持久的额外开支,林云笙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如何妥善处置。
从医院回来之后,林云笙做了一个星期的心理准备。最终,在一天夜里,他用短信向父亲去了自己的特殊脑电波报告与一系列检查,拨通了电话。
没人接。
林云笙一直觉得,倾诉是一件很讲究的事情。
生活在这个糟糕的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要忙,腾出时间去承受一个只会输出负面情绪的朋友,其实非常辛苦。
而用正向反馈当做报酬,装出一副自己豁然开朗的模样,去骗取朋友们长短不一的安慰和陪伴,对于现在的林云笙来说,他已经做得够多了。
疲惫不堪的神经让林云笙选择听从学校心理老师的建议:跟父母沟通。老师说,如果你有这么多的顾虑,不妨试着再去跟这个世界上,最有概率停下来等你的人倾诉。
所以林云笙站在宿舍楼顶层的天台上,一只手肘撑着绣的栏杆,托住下巴,他瞭望着远处的万家灯火通明,深吸了两口气,又打了一遍同样的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