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同意用假设路人乙的方式来分析。”路寅说,“我们不可能杀了张许生,那么张许生就是一个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告诉总部小时丞的异常。确实,小时丞和6时长得不像,但是大家别忘了,Icpo拥有6时的确切身高体重,也就是说,同时拥有6时dna的可能性非常高——这是我们百口莫辩的如山铁证。退一万步说,就算Ineta,今天张许生能现小时丞会异能,明天李彬也可能现小时丞会异能,我们可以忽悠他们,因为他们不知道非常规色异能的存在,却无法忽悠总部。总部跟小时丞没有感情,他们只会把小时丞送到Icpo接受严刑审讯,那比我们自己调查起来就要残忍血腥得多了。”
剩下的人像是被堵住了声带,一点声音都不出来,他们惴惴不安,下意识地看向了周廷深。
五分钟后——或许更久,沉默的氛围总会模糊人们对时间的概念,让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倍加煎熬,总之幸运的是,周廷深终于选择了迈出第一步。
他起身,抓起一旁的马克,拇指拨开盖,尖落在墙体上,留下一点黑色墨渍,“追根溯源,把接送物资的那天作为起点,异常是从派送员开始,那么路人……”
周廷深的喉结滚动,实在无法用这个称呼来代替时丞,就在曾程和路寅想要改变称呼时,周廷深选择自己迈出了这一步,“那么小丞,就是从直升机上过来的那个人。”
曾程和路寅都松了口气,同时也更加认真了起来。
“这一点我也认同。”曾程说,“在结束知行学校的救援回来后,我们分析幸存者和毓秀路丧尸的死法相同,怀疑他们是同一拨人的时候,小时丞就曾经暗示过,邪神的成员只有两名,从龙堡机场过来的他并不是其中一员。”
路寅没有去接送物资,靠的全是推测,“如果小时丞是跟你们一起离开的机场,在你们现异常并折回去后,他没有跟着你们回去,就有充足的时间抵达毓秀路,消灭那些丧尸,进入停车场,成为你们的救援对象。”
“毓秀路的死尸铺了很长一段路,就算苗苗当时没有伸头出去,我们迟早也会现不对劲,然后下车查看、听见歌声、进入停车场,这一系列循环是固定的。”曾程说,“有变化的不过是救援时间,没变化的是救援成功的结果——苗苗刚才也说过,那点丧尸奈何不了小时丞,他需要做的就是耐心地在原地进行等待。”
路寅得出结论:“阴谋论构成,小时丞是伺机接近我们的。”
许知朗还是不愿意相信,“可是他的目的呢?”
柳苗苗也说:“从小时丞来到基地,他就一直很乖巧,除了深哥,甚至连我们都很抗拒,不说话也不惹事,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也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他能有什么阴谋?”
“怎么没有?”路寅说,“派送员就死了。”
柳苗苗愣住。
“那不是小丞动的手。”周廷深说,“在他提醒我毓秀路和知行学校的是两拨人时,我就是以派送员的死来反驳的,当时他很震惊,甚至动摇到没有再坚持两拨人的观点——他根本就不知道派送员死了。”
“我还是坚持最初的观点,6时擅长自我伪装……”路寅话音一停,一拳砸在墙上,“妈的,我也不想怀疑自己人!可是我实在没有办法默认这一点,深哥,小时丞的动摇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因为他擅长自我伪装。”
周廷深说:“我明白,但我还是坚持我的想法。”
曾程说:“我持保留意见。”
路寅看向他,“你这样就显得我很畜生了。”
“要畜生也是大家畜生。”曾程说,“说是保留意见,我也和你一样,拿不准小时丞对我们的态度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们都只是在猜测而已,也许结果会全然不同,不要在一开始就背负太重的心理压力,实在不行你就用假设路人乙的办法——我操了,别他妈以为就你一个人心情不好!事情展成这样,我们都很难受!但是路还得继续走,再难受也必须要解开这个谜团,这才是我们应该做的!”
“曾程说得没错。”周廷深按住路寅的肩膀,“你先冷静一下,暂时别说话了。”
路寅抿唇,闭上了嘴。
“派送员的死亡是谜团一。”周廷深在墙上写下这个待解锁疑点,“沿着龙堡机场的起点继续,我们在停车场里现了小丞——苗苗,你来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况。”
“我?”柳苗苗猝不及防被点名,“深哥,我……我还是觉得……”
“如果你一直畏缩不前,对小丞,对我们大家,都没有好处。”周廷深说,“逃避从来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我们必须、也只能迎难而上。”
柳苗苗低下了头,良久,才慢慢说道:“我记得……当时停车场里有很多的丧尸,小时丞的歌声把我们吸引了进去。”
周廷深继续问:“然后呢?”
柳苗苗道:“然后小时丞想要自杀,你把他叫住了,让我挡住丧尸,你去救他,我们就一起出来了。”
“这只是过程,我们需要的是细节。”周廷深说,“你还记得小丞的歌声吗?”
“记得。”柳苗苗说,“虽然跑调了,但是特别清脆悦耳。”
周廷深说:“这就是我们当时都漏掉的一个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