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半天,手段有不少,靠谱的一个都没有。哪天劫难临头,只能是各种手段胡乱搞一通,听天由命吧。
这一夜,南镇抚司的人都是在惶惶不安中度过,骆秉承喝醉了,倒是睡了个好觉,况且则是一夜未眠,不是害怕,而是在琢磨着下一步该做什么。一直到天亮,他也没有想明白一件事情。
天大亮后,所有人都起来了,见面时脸上都带着喜色,不管怎样一夜无事。
况且看到后啼笑皆非,这不是白色恐怖嘛,皇上又不是暴君,朝廷上也没几个酷吏,何至于如此。
他照常去自己的衙门上班,到了后才听人说起左都御史自杀的事,说皇上听到后震怒的说不出话来,还是高拱和张居正再三劝说、抚慰,这才有所缓解。
况且悄悄告诉周鼎成昨晚秦端明被刺杀的事,然后说了秦端明告诉他的关于刑部邢家的那些消息,让他好好查查。
“邢家?”周鼎成也是惊讶失声。
“你知道他们?”
“当然知道,他们可不仅把持刑部,在兵部工部都有很深的关系。祖上阔过,出过几代大佬,还有两位贵妃,你倒是不用怕他,要是比家底,他还不如你。”
“可是他们在六部盘根错节如此之深,也不能小觑,昨天的事十有八九是他干的。”
“不用猜,听完你说的这些,就是他们无疑。”周鼎成道。
“可是邢家干嘛对付我,我又不认识他们?”况且纳闷道。
“你忘了,咱们在凤阳时,那个小姑娘杀过一个叫邢天的,那就是邢家的人,是邢万军的堂兄。”周鼎成道。
“原来如此。”况且明白了。
在凤阳时,九娘杀过一个刑部总捕头邢天,现在的总捕头是邢万军,两人还是堂兄弟,看来刑部总捕头的职位都被邢家垄断了。
况且知道沿海有许多豪族,却没想到京城也有这样的豪族,邢家估计还不算一流的呢。
真正一流的家族自然就是定国公、英国公、荣国公这样的贵族,所以周鼎成才说拼家底邢家还不够格,他们怎样强横也未必比得上武定侯府,当然这只是况且自己的理解,实际上是否如此他就不知道了。
“光凭他鼓动秦端明跟你捣乱这点事搬不动他们,先记着这笔账,以后慢慢跟他们一起算。”周鼎成道。
“嗯。”况且应了一声,他现在生死难料,根本没心跟邢家别什么苗头。
“你一会回家把我那幅地狱图带来。”况且道。
“到那一步了吗?”周鼎成惊道。
“世事难料,早做准备吧。”况且低语道。
周鼎成也不多话,立马回去取来地狱图。况且走到哪儿都有镇抚司的四个人跟着,所以不愿意自己回家,其实也不允许。现在白天放他出来只是为皇上干活。
赵阳来后,跟况且说了几句话,然后跟周鼎成一起去大校场监督训练的事。况且推说要整理账目,就躲在办公室里,四个看守人员站在大门外边,一步不敢离开。
他们对况且很尊重,但职责就是职责,况且要是在他们看守下逃走了,他们的脑袋恐怕就要搬家了。
况且见屋子里只有一人,就脱了外衣,把那幅打不开的地狱图绑在身上,然后再把外衣穿上,从外面倒是看不出一点异样来。
他是被逼无奈,冒险才走了这一步,这其实很危险,地狱图近乎鬼物,是跟人的阳气相排斥的,理论上如此,他不知道地狱图跟体内阳气会不会生冲突,不过要想让地狱图随时在自己身边,只能这样贴身收藏着。
他坐着等候了半晌,却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地狱图没有任何异像产生,跟身体也没有任何排斥,看来这一步还是能走,就是不知道时间长了会怎么样。
他喝了几杯茶,又写了几幅字,然后走出去,随手把字赏给四名看守人员,一人一幅。
四人都连连称谢,赶紧收好,他们知道,这位况大人的书法是能换银子花的。
“况大人,咱们去哪里?”一个人问道。
“还是去骑马吧,我的马术太差了,这样没法领军打仗啊。”况且一副豪勇的气势走了出去。
纪昌听到这一句后,赶紧去马厩里牵出那匹棕马。
棕马看到况且,就咴咴地叫着,然后跑过来用头蹭着况且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