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单比武功,周鼎成一个就能打那些教头几十个,任凭他们拿着长矛刀剑都没用。
回去后,况且中午没吃饭,他是真的吃不下,这一天生的事太多了,不是过于恐怖的,就是过于悲惨的,就没一件让他开心的事。
外面那些人倒是继续吃喝不亦乐乎。况且心想:练武也有好处,心大神经也会粗壮些。
周鼎成只是喝酒,不吃东西,赵阳早回家吃饭了,说是吃不了这里的军中伙食,家里锦食玉箸还经常没胃口呢。
况且苦笑,如果以后要出去,真不能带着这位公子哥,伺候不起呀。
况且在外人眼里也是一枚讲究豪奢的贵胄弟子,其实那是误解他了,他还真不是娇贵之人,什么苦都能吃,几天不吃饭没问题,几天不睡觉没问题,露宿野外自然也没问题。他抵御寒冷和炎热的能力比周鼎成都强。
皇上中午也没吃饭,早上也没吃,张鲸等人都含泪跪下苦劝皇上,为全国臣民爱惜龙体,为列祖列宗爱惜龙体,皇上却嫌他们聒噪,全都轰了出去。
他一遍遍看着那两份报告,现在外面的人回来了,司礼监的掌印太监正在听取几个大内侍卫还有宦官领队的汇报,然后要形成详细的报告,再报给他。
皇上痴似的面对着这两份初步报告,好像要从文字背后读懂这件事的真正意义,然后又逐一看着那些纸条,他没现少了一张,也现不了,那一张张鲸在呈给他之前就抽走了。
他看着这些纸条,对那种威胁的语气痛恨不已,这还是他的臣民们,是他视如赤子的臣民吗?公然威胁君父,这都是理学不兴盛的原因,王阳明的心学还是弊端太大,不如程朱理学更有助于教化。
隆庆帝跟他的父亲嘉靖帝一样,对王守仁非常赞赏,如果抛开君臣身份,都可以说是崇拜了,可是对他所创建的心学,却是一致地抱有微词。
他们父子还是更赞赏陈白沙、陈慕沙这一派的理学,这也是他们父子甘愿折节跟陈慕沙订立布衣之交的原因。
想到陈慕沙,就不可避免地想到况且,他就感觉很难着手走下一步的棋。
上午有多次他都差点让人把况且抓到面前来,好好审讯一番,却又总是在最后一刻止住了自己的怒气。
难道传闻是真的,况且跟那个人真有传承关系?
有这种关系也不要紧,毕竟是多少代人的事了,可是况且是否忠于他,对朝廷是否有二心,这一点却绕不过去。不查清这件事,他就没法对况且开诚布公,就不能对他寄予重望。
面对这张纸条,理智还是告诉他,这是最拙劣的诬陷手法,可是想到传闻中的那些事,却又总是让他疑窦丛生。
要不然把他弃置闲散,让他好好静心研究理学去?
可是国师却又坚定地认为除非大明不想开放海禁,否则况且就是决定这政策成与败的关键。这政策关系到上亿两白银的输入,关系到朝廷的百年兴衰,关系到民众和大明的安危。
上亿两白银啊,现在每年国库的总收入才24o万两左右,这可是将近国库五十年的总收入,甚至可能不止上亿两,还要多上几倍。
银子不仅仅是财富,更是解决银荒的关键,也是朝廷穷与富的标志。
也许张先生说得对,这事跟况且没有关系,只是那些反对他这项政策的集团和沿海势力的疯狂反扑?
这种解释完全合情合理,在大殿上,大部分官员似乎都认可这种说法,可是他并不能完全认可,父皇传给他的不仅仅是江山,还有种种秘闻。
先帝在况且还是一个秀才时就已经开始有所防范,现在他要委以此人重任,就得更加防范。
难啊!
皇上慨叹一声,把两份报告和那些纸条收起来放在一个盒子里。
此时,外面张鲸小声禀告,说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已经把报告写好送来了。
皇上答应一声,张鲸轻手蹑脚地走进来,跪在地上,双手把报告呈上。
皇上粗略浏览一遍后,差点惊叫出声,这些大内侍卫的意见是统一的,而且保证绝对没有差错,凶手只有一人。
一人,只有一人,就干掉了他的锦衣卫的二百多人,还杀掉了他的锦衣卫的头号人物。
这是何等的凶人。
他又在报告的后面,看到掌印太监跟大内侍卫的对话,几个大内侍卫都说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可以做到这一点。
皇上这时才知道大内侍卫跟锦衣卫人员的天差地别,皇上只是普通人,对武术这片天地也是茫然无知。
如果只是一个人,这要如何去查?
皇上忽然笑了,刑部尚书可是自告奋勇要调查此案,好吧,朕倒要看看他如何能破了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