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一个稍显年轻的士子站出来打圆场,“江侯爷初来乍到,许是急切了些,我代其罚酒三杯,还望诸位兄长,不要介怀。”
言罢,这个青年就猛饮了一杯。
当他要喝第二杯的时候,一旁的袁谭站出来,压住了他要喝酒的手“王凌兄弟,你虽是主家,但文会的规矩,不可轻废,仅是留一诗词文章而已,不用替他敬酒吧。”
江山一听,目光不由得向着这王凌看去。
此人虽在三国初期声名不显,但后来能够在魏国出任兖州刺史,最后更是官居三公之一的司空,潜力不可谓不大,尤其是他在司马懿造反成功后,还冒着事败身死的决心拥立曹家,不可谓不忠勇。
这会儿,有袁谭开头,其余士子们纷纷言。
“是啊,江文既然敢坐,未必就是唐突之举。”
“此言有理,江文说不得胸有沟壑,要一鸣惊人呢。”
“诸位不要忘了,江文可是请命要去青州开办学府,教化乱民呢。”
议论声纷起,显然,这些豪门士族的子弟,大多对他这个野路子出身的侯爷,有些许成见。
现在见到他出了疏漏,自然上赶着前来挤兑。
他们言语之中,那“文”二字,咬的极重。
江山扫过众人那幸灾乐祸的表情,反倒是来了几分脾气。
他是来交友的,不是来听狗叫的!
“这……”王凌此时十七八的年纪,被众人如此一说,只得向江山投去歉意的目光。
“无妨!”
江山轻笑一声,要试他胸中沟壑,他怕是里面的沟壑就是这些人一辈子攀爬不上的大山!
转而,江山对着一旁的袁谭说道“显思兄,你可准备好了?”
“呵呵,请!”袁谭眼有精光,显然是准备记录江山的丑词了。
“那便小吟一,权当助兴。”
江山举起酒盅,回忆起那些年背过的诗词,再看看眼前这些蝇营狗苟之辈,一个应景的诗篇张口便来。
“咏史·郁郁涧底松。”
“郁郁涧底松,离离山上苗。以彼径寸茎,荫此百尺条。世胄蹑高位,英俊沉下僚。地势使之然,由来非一朝。金张藉旧业,七叶珥汉貂。冯公岂不伟,白不见招。”
江山的这咏史,不可谓不毒。
今有潜规则,古也有潜规则。
尤其当下朝堂还潜得明目张胆、肆无忌惮,这群人老老实实坐享其成也就罢了,偏偏惹上了他,不黑他们江山都对不起满肚子的墨水。
台下的众人都听傻了,竟然出口成章,可怎么听着,像是在骂他们门阀世家们呢?
江山见到众人愣神,转而向一旁的袁谭问道“显思兄,你这记得可有遗漏?”
袁谭铁青着脸,冷哼一声,说道“格律死板之词,未曾记全!”
刚刚袁谭记完两句之后,就察觉到了此诗不凡,哪里还有心情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