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行,我对所有纸都过敏。”江晃说得跟真的一样。
“是么,”沈星一转过头跟他对视,语气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你写,真过敏了送你去医院。”
江晃“哦”了一声,突然靠近沈星一深吸了一口气:“师兄,你好香,你用的什么洗水啊?”
沈星一自认脾气不错,然而这一刻也想动手揍人了,但他一接触到江晃眼里的无赖神气,就明白这就是对方的目的,激怒他,看他失态。
于是沈星一强忍着不适勾了一下嘴角,伸手撑在江晃身侧,将他禁锢在自己和椅子形成的狭小里,问他:“想知道?”
江晃懵了一下。
“把这道题写出来,”沈星一不想看着江晃的眼睛说这些话,就盯着那颗痣,“写出来就告诉你。”
他本来还打算加个“乖”的,但对着个男的实在说不出来,只能到这种程度。
但这种程度也足以把江晃给吓呆了。
他迅把椅子往旁边挪开了好大一段距离,抓起纸就埋着头刷刷刷地写起来了。
研究间里的空调很冰,他的手也很冰。
操。
操操操。
沈星一简直是个变态。
江晃飞快地写了一个潦草的“解”字,然后就进行不下去了,他回忆了一下上次上课时周怀给他口述的步骤,又添上了些自行挥,最后写了句“显然”,瞎编了一个答案上去。
沈星一看他磨磨唧唧半天终于停,便问:“做完了?”
江晃心虚地把草稿纸递给他。
沈星一接过来,蹙着眉毛看了好半天,然后问他:“你高考作弊了?”
江晃没反应过来:“啊?”
“你就这么考上s大的?”沈星一抖了抖手里那张纸,“现在高考作弊这么容易?”
江晃明白沈星一是说他题做得太没谱了,小声嘟囔了一句:“高考又不考高数,而且我是文科生。”
沈星一连口气都叹不出来,他把草稿纸放在江晃面前,耐着性子一步一步地给他推导,推导到大半的时候用红圈了一下江晃那个跟闹着玩一样的答案:“这个是怎么得到的?”
“我不写了吗,显然。”江晃顶嘴。
沈星一斜劈一,毫不客气地把“显然”给划了:“这个‘显然’只能得出你显然在耍赖的结论。”
江晃刚要无理搅三分,就被空调的冷风吹得打了一个喷嚏。
图书馆用的是中央空调,沈星一回头看了一眼,现自己约的这个研究间里风口正对着江晃的座位。
“去对面坐。”他用指关节敲了敲桌子,转过头来的时候视线掠过了江晃白皙的后颈。
沈星一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昨晚作为shake的江晃传过来的那张照片,照片里小朋友穿着跟今天一样的短袖T恤,躺在墨绿色的沙上对着镜头露出一个懒洋洋的笑。
江晃也只有切换到shake的时候才算个小朋友,其余时间都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
江晃实在冷,而且也现自己坐在沈星一旁边对他产生不了什么伤害,很听话地挪了过去。
沈星一瞥了他一眼,心想江晃有时候也没那么叛逆。
今天江晃来晚了半个小时,到图书馆闭馆时沈星一原本计划的内容没有完成,只讲了作业和课本上的知识点,还剩下几道练习题,他抄在纸上随手递给江晃,让他拿回家做。
江晃接过来叠了叠,随随便便地塞进口袋,连句师兄再见也没说就顺着楼梯跑了,不想跟沈星一同路。
沈星一本来也没对江晃的礼貌修养抱什么期待,关上研究间的门,越过一排排书架去等电梯。
图书馆的闭馆时间是人流高峰,几班电梯下来都是满的,沈星一很耐心地等着,终于到一楼的时候刚好见到从楼梯间出来的江晃。
他想起上次江晃遇到黑车的事情,本着助教对学生的关心,问了一句:“我开车送你?”
第7章要听他的话
江晃拒绝的度比他刚才从研究间里跑出去还快:“不用。”
沈星一看他一眼,没多说什么就走了。
江晃从兜里摸出耳机塞进耳朵,站在原地听了半歌,一直等到沈星一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才重迈步向外走。
室外比图书馆里面暖和不少,江晃紧绷了一晚上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一盏盏路灯将暖橙色的光晕铺展在地上,像水流安静无声,人来人往,是在温柔夜色中巡游的鱼群。
图书馆后侧就是停车场,沈星一将自己的suV倒出车位,顺着主路开出了s大的东门,在路口等着拐弯的时候看到了从校门里晃悠出来的江晃。
江晃应该是在听歌,下巴很有节奏地点着,额前的头被晚风吹起来,清清楚楚地露出弧度漂亮的眉眼。
忽然一只小狗从江晃旁边的绿化带里窜了出来,挡在他面前对着他开始狂吠。
江晃刚开始还被吓了一跳,看清是只流浪狗之后便不屑地说:“让让,好狗不挡道。”
小狗显然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狗,继续不知悔改地汪汪汪。
“还叫?你拿自己当狼狗使啊?”江晃反正也不急着回去,便蹲下来没头没脑地跟小狗聊天,“你这也不够凶啊,听小江哥哥给你叫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