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了一半,他才想起立在后台边儿的吉他没拿。
他又转身下台,后知后觉瞪岑肆一眼。
岑肆笑:“我去前面听了哦。”
“谁管你。”
等江识野再次上台时,他现自己别说什么紧张了。
平静得像是去食堂打个饭。
脑子空空的,一点想法都没有。
一个酒吧人协助他调整立式话筒支架,江识野给吉他调音,拨了几根弦,面无表情地看着台下。
托大雨的福,夏飞唱完也没人离场。
虽然他们大多都已经开始自己的闲聊,吵吵嚷嚷的,只把他当成一个蹭热度的小驻唱。
他就是一个蹭热度的小驻唱。蹭着夏飞明星效应带来的那么多观众,还蹭着夏飞粉丝的荧光棒——这么大雨,夏飞歌迷们自然也没离开,排除几个极端又浮夸地捂着耳朵或竖中指的粉丝,竟依然有小天使友好地举起荧光棒。
这些光芒摇摇晃晃的,好巧不巧,能让他瞬间且重点关注到就站在几根蓝色荧光棒后面的,岑肆。
江识野不是歌手,不是明星。在所有人都喝着酒,唠着嗑,完全不关注他时,他就看到岑肆,懒懒散散地倚着吧台,微偏着头,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他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的目光。穿过蓝色的荧光棒,穿过杂七杂八的人群,穿过那么大的雨,落到自己身上。
而前面的荧光棒一晃,就会显得他眼睛比前面看到的灯牌还亮。
江识野没来由舒了口气,又没来由屏起一口气。
他心跳陡然加快,本能的兴奋,本能的澎湃。
他放松又安心。灯光暗下,他对乐队伴奏老师说:“我们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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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岑肆不是江识野唯一的听众,此刻被挤在某视角不好角落的米白王,正踮着脚张望:“我靠台上那个是阿野吗?我怎么感觉气质变了啊。”
“他竟然还换了套衣服?”
黑色无袖卫衣把人显得慵懒随性,戴上帽子又显得气场全开。江识野两腿张开,把立式话筒立在身前,一手握着,一手架琴,站在舞台中央。酒吧的灯光把人照得流光溢彩,有一种低调锋利的张扬。
是一种陌生的装逼感。
“还别说,挺有范儿。”小米评价。
“我怎么还有点紧张啊。”小白说,“我有替人尴尬的毛病,好怕没人搭理阿野啊。”
小王:“我们这边鼓掌,他听得到吗?”
“不是他听不听得到的问题,零星的掌声还不如没有。”
“主要是这些人好吵啊,阿野又没试音,好担心。”
前奏响起,小米:“啊呀别说了,我们认真听吧,待会儿肯定要给阿野吼起。”
结果等江识野的声音真响起时,别说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