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大夫:“……”
。
贤王府
柴傲天和数位幕僚议事毕,单独留下包能雄在书房。此人是母妃留下的心腹,虽蠢笨了些,但最是忠诚可靠,有什么不方便明面上处理的,大多都会交给他。
“包先生可知本王找你何事?”柴傲天说完,不紧不慢地啜了口清茶,姿态悠闲。
包能雄跟随柴傲天多年,能混到如今地位,在揣摩上司情绪喜好方面花了大功夫,当即绷紧了脑子里那根弦儿,诚惶诚恐地道:“卑职天资愚钝,不知王爷指的是哪桩事?”
柴傲天“砰”地放下杯子,似笑非笑:“先生果真不知?”
看这架势……包能雄把脑子转得飞快,忽的想起早上出门买热包子时听到的闲话,心头一紧,扑通就跪下了:“王爷恕罪!卑职也是万万没料到,那苏家女竟如此胆大妄为,害王爷令名蒙羞,卑职愿上刀山,下火海,为王爷分忧!”
是他大意了,这位主子最重名声,却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女人掌掴,对方还直接跳了湖,又迅被苏家人救走,以至于贤王府连一点运作余地都没有,硬生生背了黑锅。
这才一日不到,闲言碎语就传到了他耳朵里,王爷作为当事人,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柴傲天不置可否:“为本王分忧?”
“不不不,”包能雄猛摇头,“是为卑职赎罪!”
柴傲天面无表情地看着包能雄,直到将这位下属盯得头冒冷汗,脸色灰,才温声道:“先生请起。本王一时心急,还望先生不要介怀。”
包能雄连道不敢,再三谢过后才在椅子上坐了半个屁股,讷讷不敢言。
他跟在贤王身边近二十年,深知贤王再温润无害,也只是看起来而已。现下自己办砸了差事,更不可冒头。
然而这次包能雄预估失误,柴傲天敲打他之后并没有心情缓和,反而更加脸色黑沉,眼中风雨欲来。
包能雄:“……”
包能雄犹豫半晌,终于顶着两道能杀死人的目光艰难开口:“王爷,那苏家女吃了熊心豹子胆,对王爷不敬,本该千刀万剐,以儆效尤,可是……”
看柴傲天没有反对的意思,包能雄越说越流利,“苏家不容小觑,运用得当,对大业极有好处。卑职认为,可以四两拨千斤,给那苏家女一点小小的教训,譬如……”
柴傲天默默听完,颔道:“就依先生之见,去办吧。”
“本王不日要去护国寺为皇兄祈福,希望回来时,能听到先生的好消息。”
“卑职遵命!”
包能雄如蒙大赦,飞快告退。
想那苏家女虽心高气傲,却对王爷痴心一片,些许不如意就能投湖自尽,等到流言四起,还不得乖乖进了王府大门?
哦不对,应该是侧门。
包能雄越想越有信心,一溜烟赶去安排人手。
王爷每年要去护国寺为天子祈福,每次都是三到五天,他必须尽快动手,再不留情。
包能雄走后,柴傲天在书房内静坐半晌,仍觉心浮气躁。
昨日画舫上他突遭苏芙蓉无礼,愣在当场,心中与其说是暴怒,不如说是震惊更多,震惊于自己会被苏芙蓉这个粗鲁女人掌掴。
到底谁给她的狗胆?
偏偏为了方便行事,他特意将下属远远支开,导致苏芙蓉落水后营救不及,只能眼睁睁看她被苏家人捞起带走。
一并从水里捞出来的,还有始终不同意女儿与他来往的苏父。
想到昨天众人异样的眼光,还有下人传回来的市井流言,柴傲天迟来的暴怒如同燎原烈火,烧得他脑子胀,恨不得马上把苏芙蓉大卸八块,以解心头之恨。
这个女人,竟如此决绝,若非他在朝野上下苦心孤诣经营多年,现在早被打成故作清高诱骗良家女子的无耻权贵了!
罢了,横竖不过多蹦跶几天。
柴傲天慢慢喝完杯中冷茶,吐出一口长气,打开博古架上的暗格,抽出一沓粉绿混杂的信笺,随意翻看起来。
若花解语,似水堪怜,这才是惹人心动的女子呵……
☆、苏家
苏芙蓉本无大碍,只是梦魇时间长了些,现在安全醒来,更是无虞,隔天起床就精神百倍地用了早膳,开始在花园里一圈圈散步。
如果可以,她其实更想跑起来,但是原身已经至少近三年没跑动过了,她不敢再刺激两眼红肿的苏父,只好循序渐进地……减肥。
没错,就是减肥。
这事儿说来要怪苏父。
在他眼里,女孩子最受不得寒气,虽是大热天,也叮嘱苏芙蓉晚膳后千万泡泡热水。
“你不要仗着年轻,就把身子不当回事儿,将来是要吃亏的。想当年你娘就是……嗝!”
看苏父眼泪又有溃堤趋势,苏芙蓉忙答应下来,入夜后被服侍着在特意准备的温泉水中沐浴驱寒。
这一泡,就现了腰腹间隐藏的赘肉。
特别是肚子上那一大坨,还挺结实。
苏芙蓉捏了又捏,确认这肉真实长在自己身上而不是热出来的幻觉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初来乍到,只记得原身曾被盛赞美貌,是个打扮起来艳光四射的美人儿,不然也不能让柴傲天耐着性子虚与委蛇,可是怎么也想不到那繁复华丽的长裙下,还隐藏了这么大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