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口大口喘气,像脱水的鱼,紧紧按在胸口蜷缩着。双目涣散,紧紧憋着出不来的气让他窒息,他脸红透了,嘴里求生一般无意识地喃喃。“哥哥……老公。”
“程闫夏……”
对,他还有程闫夏。
明楉指尖紧紧抓着地板,用力得指甲劈裂,血痕不断渗出来。
他还有哥哥,他还有程闫夏。
“哥哥……”暗哑的声音像挤榨了最后一口气,撕裂了喉咙才传出来。与空气接触那一刹那,明楉眼中的黑雾散去。
他浑身如水中捞出来一般,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哥哥,还有哥哥啊。”
“不怕,明楉不怕。”泪水从眼角落下,那股如幻觉一般的疼痛散去。明楉撑着身体站起来。手往眼眶上一横。“没事的,明楉没事的。没有更糟糕了,不是吗?”
他答应过哥哥的,不能哭,他不哭。
肯定不哭。
他出来是干什么来着……
脑子像被摇成了浆糊,明楉甩了甩湿漉漉的手。眸光一定,却又立马涣散。
水,他是下来拿水的。
明楉扬起笑,若失了魂。刚往下走一步。腿一软,险险拉住扶手才没有摔下去。
又几步,管家叔叔看到自己了。他的眼神好像有些心疼,还有同情……
明楉低头。想折断了颈骨,露出苍白的脖颈。他不需要同情的,他不需要。
快步下楼,妈妈谩骂的声音放大。起初进入明楉的耳朵是嗡嗡嗡的,后面越来越大,暴冲震破了那层封闭了明楉的壳。
那股压抑的情绪如排山倒海而来,明楉恍惚之间又是一股窒息感传来。
鼻尖一酸,脚步不知怎么转了个弯儿,憋红了脸落在了宋晤歌的身后。
愣愣地看着,仿佛是看到了那个在病床前忙碌的身影。
“妈妈。”他启唇,却不出任何声音。
好难受啊……
宋晤歌转身就看见傻愣愣的明楉,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干净乖巧的小孩是被人所不喜欢的。小时候是这样,长大了还是这样。
她见人状态不对,料像是全听见了。
眼中焦急一闪,上前就是一抱。像抱着自己孩子似的,轻轻安抚着拍着他的背。
“楉楉,那人就是有毛病,他的话咱们不要记在心里知道吗?”
“你是宝贝,是程闫夏的宝贝,也是妈妈,是咱们程家的宝贝。”
“乖宝贝,妈妈以前就想把你接回家养起来的,要不是……”说到这,宋晤歌的脸色更难看。要不是他们,她费得着错过了楉楉这么多年。